下面引用由玉米天使在 2004/05/22 02:41am 发表的内容: 大家为什么这样说姜丰了。偶很记得她甜美的笑容与声音啊。她起码把一辩做好了。
因为这些评论者都不是在93年亲眼看到复旦大学当年的表现,即使有个别人在自己懵懂年龄看到这场比赛,也缺乏对于从86年亚洲大专辩论会开始到88年在到90年亚洲大专辩论会的长期观察和系统思考,所以他们对于当时时代性的特征一无所知,对当时大陆、台湾和海外的政治环境和人文环境缺乏深刻的分析和研究,对于当时辩论理论的发展缺乏深刻的了解和体验,大多都是凭录像和书籍,凭着现在对于辩论的理解,所以才会说出:姜丰是花瓶,姜丰不如花瓶,姜丰只能起到副作用,复旦大学不懂辩论理念等等诸如此类对于复旦大学和姜丰同学尖酸刻薄的话来,这样妖魔化当年的复旦大学和妖魔化姜丰同学实在让从那个年代一路风雨坎坷走过来的旁观者心寒,更不知那些当事人心理有多么难受了,因为那是他们的时代和他们的创造!研究历史(时间不长用过去也许更好)最忌讳的就是用现代的观点去揣摩古人和过去的年代,用现代人的思维去主观评价当时的种种不足。 用十年后来评价复旦大学的那场比赛绝对不能成为经典,这样的逻辑似乎有些问题,因为我们可以照此办理,十年后随着辩论理论的发展和成熟,99年西安交大那些比赛能不能再被称为经典呢?即使能,过一百年后,西安交大那些比赛还能不能称为经典呢?如果不能,还这么评价有什么意义呢?对最好的西安交大的经典厚此也不必对其他比赛薄彼。就如同最伟大的曹雪芹和托尔斯泰出现后,也不必把他们之前的小说家都说成一无是处,猪狗不如。 至少我觉得西安交大不仅从复旦大学的比赛中吸取了不少营养,而且并没有每一个方面都超越当年的复旦大学。至少在语言的炉火纯青的驾驭能力上,复旦大学还是有自己的优势的,直到2001年武汉大学参加国辩的时候,袁丁和余磊两个人的气势磅礴、仪态万方的大段陈词令人唏嘘回忆起当年复旦大学的语言功力,经过刻苦训练和潜心积累的两个人完成了语言的超越。所以郭宇宽说自己的最大遗憾就是没有与蒋昌建同台竞技,说明至少在西安交大辩手的心中对此也有个很客观的评价和认识。 其实现在辩手的语言过于直白和刚性,而与当时辩手对语言的含蓄和回味的使用,理解是大不相同的。所以当时有些话现在的人很难理解是什么意思。比如当时的打语录战在现在就被鄙视为不重逻辑只讲语言技巧,可是我们看看99年决赛那场比赛西安交大也打了很多的语录战和谭崎引用一连串花的诗句,才知道西安交大是深谙辩论技巧的,他们在维持一种论理和美感的平衡。当年复旦大学的逻辑能力是跟西安交大同学的逻辑能力无法相提并论,对于辩题的挖掘也不如西安交大的同学那么深刻,但是跟他们当时的对手相比,他们的逻辑能力不仅不处于劣势而且处于优势,说他们玩弄辩论技巧,那他们那个时代的其他队伍又该如何评价呢? 经典实在不需要后无来者,只要他们创立了一种新的模式和理论,只要他们集大成者达到了一种前人没有达到的高度,只要他们被后来者吸取积极的营养,并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创造和奉献,这就足够了。没有在当年看到这场比赛的人实在是不了解当时他对辩论发展的里程碑贡献,当时引起的轰动、给人心灵的震撼,席卷高校的辩论热潮和国学之热都是99年世上最强的西安交大比赛带来的冲击根本无法比拟的。就是现在各位青年才俊能有这么多的机会参加自己喜欢的辩论也是当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我实在不明白,现在乘凉的人对当年种树的人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责怪他们种树水平没有我们高?责怪他们种树还起了副作用? 深层的原因实在不是现在时代的人可以简单理解的。为什么姜丰只有在决赛才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极有修养的严嘉会在决赛说出:连这都不懂还来辩论性善性恶?为什么台大的同学要引用《1984》中的话,等等这些都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情。对88年和90年大陆代表队和台湾代表队交锋的台前幕后以及当时的政治环境没有了解的人是根本无从体会的。用现在的观点来品评当时的话更容易贻笑大方。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深谙辩论之道的新儒学三期掌门人杜维明、妙语如珠的许廷芳、金庸、余秋雨等位大家和新加坡媒体均对当年的复旦大学和姜丰同学给与了很高的评价。也许他们也是不懂辩论理念的,也许他们不知道几年后辩论理念会发展到逻辑之辩所以过早给与了不恰当的评价,也许他们根本是信口开河的。不管如何,每每想起这些大家的温润动人的话,我就会想起激情澎湃的辩论生活,想起不温不火的姜丰、严肃理性的季翔、引逗幽默的严嘉和儒雅广博的蒋昌建,想起辩论带给我的快乐和怅惘,聊胜于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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