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 旦披一袭夜色,斜提一把长锹,入山。 欲想在柔软的长草之间挖一个洞,把脚印以至呼吸至眸子一一收起,用一株望月的小花将衣袂掩埋。那不会是破土而出,闭合的毛孔感知着土壤紧密的包裹,婴孩儿般如是沉睡。 正如变质的种子裂壳成松,再开不出可以瑰丽的矿石,久远的故事再打开就是破碎的瓦窑。不如,就让它永存。 长草翻卷、泥如细浪 ...
锹,俯伏在坑边起了遐想: “某个矿场,千万年后睿智的拣选,那会成为一块引人深思的矿石,一个脚印安详且深刻。某个季节,便随沧海桑田的变迁随风物化,一个誓言便会得到永生;即是应与了泥土深挚的问候,源于一次闭久的融合。” 如此,泥土渐渐覆盖 ... 风,轻轻起了,扫过山坳去向了虚无。 用双手,一捧捧埋葬自己,自双足而至腰间,细致着泥土轮廓的完整。有笑的感觉,莫名而喜。有厚重的压力,膝间安分亦从容。是否可以化为青山,覆满碧草,尚未平卧的颈项做如是想。 山外,一轮清月撷洒流散的星辉。 静思而视,淡红色的指纹与黄土深切着釉的交流。自颈而下平滑细腻,微润的泥土顺从着密实惶然的空疏。默然合眸,呼吸纤细而艰难,如波的温馨,扑面而来。 一根细绳,一叠高树上预置的泥流;一根细绳,一块隆隆滚过的巨石;自双手最后的召唤。 俯视长草之间,一扎黄色的丝带收束着清凉思想瑰丽的矿石。 长锹是一把无字的墓碑 ... —————————————————————— 封闭了,山外与山内,泥土与红尘,细密的贴合包裹着意识中婴孩儿般的喜悦。深层透视,泥土中深埋着岁月渐渐不再年轻的时刻,那是一块矿石印记着完整的容颜。 夜深了,在黄色的丝带下,紧锁着的手指忽然动了,思想在土壤中笑着问一条柔软的蚯蚓:“泥土是如何化为岩石的?我要知道钙化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