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战风云十年间 (08-15 13:42:08) ......................................................................................................
新华网上海频道8月1 5日消息:真正意义上的辩论,不应是电视屏幕上的“脱口秀”,不应是纯粹技巧的展示,更不应成为名利的垫脚石,而应“以学心听,以公心辩”,成为一个思想闪光、能力展示的场所,给人以启迪和快感。 辩论不应该过度承担竞争的功能,还是让辩论回归辩 论吧。 弹指一挥间,十年过去了。 当一本《狮城舌战十年珍藏本》静静摆放在面前时,人们恍然方觉:距离那场掀起全民辩论热的第一届国际大专辩论赛,已经整整十年了。 在上海,悄无声息地,姜丰从英国剑桥回来了,季翔从美国回来了,严嘉从香港回来了。加上“留守”复旦的蒋昌建,这几位曾叱咤风云的元老级辩手,在8月11日重回母校,聚首畅言。 在北京,紧锣密鼓地,第六届国际大专辩论赛已进入倒计时。中山大学的辩手们即将代表中国大学生出战。意气风发的又一批新人,踌躇满志,摩拳擦掌。 两幅图景在同一时刻的重叠、比较,不禁让人回眸这过去的十年,挖掘记忆中的留存,更反思辩论赛引发的如此这般。 狮城舌战,那记忆犹新的一幕幕 对很多人来说,1993年8月发生在新加坡的那场“舌战”,记忆犹新。 由新加坡广播局和中国中央电视台联合主办的“首届国际华语大专辩论会”在此间开战,复旦大学、台湾大学、香港大学、剑桥大学、悉尼大学……八所高校的代表队捉对厮杀。 此前的1988年,复旦曾击败台大,获得该赛事的前身———亚洲华语大专辩论会的冠军。而其后的一届比赛中,代表中国出战的一所国内高校输掉了这一桂冠。五年后重披战袍再次出征,复旦人既意在重演历史,同时也怀抱着向华语圈传播汉语言之博大、优美的宏大心愿。 再观他队:台湾大学磨刀霍霍,欲报五年前一箭之仇;悉尼大学实力不弱,咄咄逼人;剑桥大学雄心勃勃,也想问鼎……硝烟在狮城弥漫,龙争虎斗即将上演。而电视传媒将通过荧屏,把一场场精彩的唇枪舌剑,首次完整地呈现在观众面前。 8月25日,初战剑桥大学队,辩题:“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才一开口,正方剑桥大学咄咄逼人,一连扔出了10个问题。压力面前,只见一辩姜丰不慌不忙,阐明反方基本立场,二辩季翔开始揭露对方立论中的诡辩术,三辩严嘉则旁征博引,出语幽默,给观众带来了一次次的智慧冲击和愉悦享受。 自由辩论阶段,复旦队员攻势凌厉,使剑桥辩手频出破绽。对方三辩急了:“对方没有驳倒我方论点,说明我方论点成立。”这时,好一个季翔,迅速作出反应:“如果你认为观点成立就成立,那还要场下那么多评委干什么?”短短八分钟的自由辩论,复旦学子引经据典,挥洒自如,赢得了15次掌声,而对方仅有2次。初战告捷,当地媒体就纷纷评价复旦,“显示出了冠军的实力”。 8月27日,再战悉尼大学队,论辩“艾滋病是社会问题,还是医学问题”。复旦学子以大量事实有力支撑“艾滋病是社会问题”的观点,又抓住了悉尼大学队的不少疵漏,终使对方无力招架,再获胜利。 8月29日,企盼已久的决赛终于到来,复旦与台大这对“冤家”再度聚头。究竟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历代哲人论辩不休的古老辩题,在当今青年学子的头脑中又会得到怎样的理解和阐述,在他们的舌下焕发出怎样的光彩? 观众们没有失望。 他们看到了广博的知识、严密的逻辑。“人性本恶,为了不在互相争斗中都毁灭,就必须建立一个游戏规则,于是就有了权衡制约,这就是人类善的发端。”对“人性本恶”的观点,复旦学子理论架构完整,言辞清晰。而对方却没有阐述明白“如果人性本善,那么善花是如何开出恶果的?”这一问题。两相比较,复旦已占尽优势。 他们听到了机智、幽默的语言。“对方辩友,你要对金庸小说《天龙八部》中的四大恶人谈什么人性本善?”“如果鸡蛋没有缝,苍蝇怎么去叮?人性中没有恶根,世界上何来那么多恶人?”……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话音一落,便引得场内“掌声与笑声齐飞”。 唇枪舌剑中,辩手们的个性特点展露无遗:姜丰不温不火,季翔严肃理性,严嘉口齿伶俐,蒋昌建成熟稳重。自由论辩阶段,他们配合默契、错落有致,既体现了“流动的整体意识”,又营造出排山倒海的气势,令观众频频叫好,为之激奋。 “只有从人性本恶的正确认识出发,人的本能和欲望的无节制的追求才会得到合理的节制和正确的引导,人类理性才会由他律走向自律,由执法走向立法,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这一刻,四辩蒋昌建以高屋建瓴之势慷慨陈词,将整场辩论引向高潮。长时间的掌声,让随后发言的台大四辩黯然失色。 这一刻,五位评委无一例外,以赞赏之姿将宝贵一票投以复旦。5:0,复旦完胜。辩论史上的经典一役,就此筑成。 “辉煌已逝,斯人不再。但那次辩论赛留给复旦的精神财富是极其宝贵的”。复旦大学党委书记秦绍德博士以“历史的翅膀”形容狮城舌战,认为这次辩论赛“使得复旦的能量在一刹那集中在一个点上迸放出来,造成了令社会炫目的光芒。更重要的是,辩论赛充分体现了复旦的精神和品格。” 辩论如风,对方辩友”成时髦称呼 “真没想到,这次胜利会引发那么大的轰动效应。”十年后再聚首,辩手们仍是这句感叹。 是的,无人可以料想得到,消息传出后,全国一百多家媒体争相报道。这场漂亮的胜仗,不仅兴奋了观众的神经,烙下深深的印记,还催生了意想不到的辩论风潮,席卷神州大地。 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狮城舌战》一书,原只为纪念之用,首版仅1万册,不料立即告罄。再次加印,又是销售一空。洛阳纸贵。全国订书会上,几十名书店经理整天追着出版社发行科科长要书,不少民营书店老板干脆拿来一捆捆现钞,要求立即进书。数字为证,该书经二十多次印刷,共销售了60万册,而坊间的盗版书也有七、八种之多,总数超过了100万册,让书界同行瞠目结舌。 聪慧,伶俐,幽默,机敏,一时间,青年辩手们取代歌星、影星,成了人们心中的文化明星、精神偶像。短短半年间,几位辩手受邀,几乎走遍了全国的大中城市,与学生座谈,举行讲座,签名售书,所到之处,都受到了热烈欢迎和追捧。在南昌售书时,6000多人挤入可容纳2000人的场地,人拥人,人挤人,急得书店经理跳到台上大声呼喊,维持秩序。尽管如此,人群依旧蜂拥,最终将书店的八块玻璃挤得粉碎。在武汉,辩手们为大学生演讲,场内座无虚席,学生们有的站着,有的坐在地上、窗台上、扶手上。辩论中途突然停电,漆黑一片,也无一人喧哗,无一人离去。直到若干年后,已是中央电视台国庆焰火晚会主持人的姜丰,站在天安门广场大学生方队前时,大学生们还在不停地询问:你真的是辩论赛上的姜丰吗? 与此同时,辩论赛开始在校园风行。在不少中学,语文课上每天有辩论,班会课上每周有辩论。学生们不仅人手一册《狮城舌战》,还反复观看狮城舌战的录像。高校中,辩论社团如雨后春笋,各院系、年级广泛举行辩论赛。为了辩论,可以在图书馆中昏天黑地地查资料,可以乔装打扮深入对手“敌营”,充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豪情;夜以继日地商讨辩题,为记下一个灵感,从床上跳起来;八人寝室,两张桌子摆开,一边四人,再拉一人做主席,就是一场全情投入的辩论……很快,“对方辩友”成了最时髦的称呼。 而在潜移默化的意识中,狮城舌战则导致了不少中学生对复旦的心向往之。从1994年开始,复旦生源明显“更上一层楼”,复旦这块金字招牌更加鲜亮了。直到10年后的今天,仍有人在复旦bbs上发帖子:“当时我就是看了狮城舌战,发誓一定要进复旦。本科没进,遗憾四年。今年考研究生,我还报复旦!” 辩论如风,不仅在校园内长驱直入,还走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房改了,是买房还是租房?做丈夫的该不该有私房钱?既然有了矛盾,就非辩一辩不可。于是,上海西区的一户人家里,就常常上演微型辩论:一家三口,一个正方,一个反方,一个主持人,你一言,我一句…… 1993年的一篇报道说,卢湾区组织读书辩论赛,盛况空前。参赛者从干部、教师,到普通工人,上至年近七旬的退休老人,下至18岁的中学生。题目从“农民工该不该进城”,到“婆媳关系能不能处理成母女关系”,五花八门。 更有甚者,就连宋丹丹等笑星也在电视上像模像样地辩起了“女人是嫁得好重要还是做得好重要”。 辩论热,热得不可思议。在儒家传统文化的熏陶下,中国人一向“敏于行而讷于言”,为何竟也耍开了嘴皮子?其实,翻开古代典籍,不乏能言善辩的故事:晏子使楚,优孟哭马,触说赵太后,冯谖客孟尝君、诸葛亮舌战群儒……羽扇纶巾,意气风发,或曲言讽谏,或机智善辩,以三寸不烂之舌为武器,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些雄辩的形象,早就埋藏在国人心中。而复旦学子狮城舌战的胜利,激发出人们对高超的语言表达能力的渴望,吸引他们通过慷慨激昂的论辩,亮出智慧的闪光,找到表达的快感。 于是,辩论以其挡不住的魅力,引发出一股风潮。在很多年轻人的心中,辩论占据了一个重要地位,成为生活中的一个目标和意义。辩论,成了那一批人的集体记忆。 “辩论”引发辩论,有人惊呼“辩论已死” 姜丰、季翔、严嘉、蒋昌建。毋庸赘言,人们对他们早已耳熟能详。那么,再看看这四个名字:邬健敏、韩露、钟女画女画、杨蔚,你是否感到了陌生? 1995年,第二届国际华语大专辩论会举行,就是这四位女生组成的南京大学队代表中国参赛,再次捧回了冠军。然而,同为夺冠,境遇大相径庭,四人回国后“淡出江湖”,无声无息。而再回首,人们记住并津津乐道的,是决赛中南大四位女生与辅仁大学四位男生形成的“龙凤斗”。至于辩的什么,怎么辩的,都早已淡忘。没有一句辩词,能像蒋昌建引述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要用它去寻找光明”那样,被人一再提起。 1997年,首都师大遭遇“滑铁卢”。1999年,西安交大重新夺冠。2001年,武汉大学再次失利。然而,无论是失利还是胜利,此后的国际大专辩论赛,不仅没能像1993年那样引起轰动,甚至可说是默默无闻,关注者甚少。1998年,全国大专辩论赛开办,同样波澜不兴,收视率也逐渐滑坡。1993年的坐标,既是辉煌的开始,似乎也成了辉煌的结束。它的身后,惊艳早已不在,狂热少了,赞赏也少了,更多的却是不满。 不少人这样形容后来的辩论赛:有的辩手一出场就杀气腾腾,充满火药味,似乎非将对手口诛一番而后快;有的只会说“对方辩友怎么还不明白呀”,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讥讽对方;有的不思立论,反而频频使用技巧,给对方挖了一个又一个语言陷阱;有的逃避短兵相接,自顾自朗诵准备好的辩词,成了堂吉诃德大战风车似的辩论。在新浪网最近的一次调查中,52%的人认为,辩论赛“简直是作秀”,滔滔不绝,声嘶力竭,手舞足蹈,不知所云。 辩来辩去,是否真的辩出了一个“理”字?由于赛制规定,辩手的观点往往并非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人们困惑:如果让辩论的赢家站在另一方面来辩论,是不是照旧会是一个赢字?一向被世人严肃待之的真理,怎么像玩泥巴一样,随意地捏来捏去,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全看谁的嘴皮子会说?激愤之余,有人甚至说:“大专辩论赛只不过是培养了一队狐狸,没有立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甚至胡搅蛮缠。”而如此辩论,给受众带来了什么?“你不说我还明白,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辩论已死!”有人干脆发出了这样的惊呼。而探究辩论赛被异化乃至“已死”的原因,有关专家分析,有众多因素掺杂其中——— 其一,将“锦标主义”强加到了辩论头上。“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辩论本为真理而辩,为兴趣而辩。而如今却成了学校为提高知名度而去竞争的对象。学校高度重视,带队老师要立军令状,学生在比赛前要封闭训练几个月。压力过大、功利性太强,导致了辩论队准备过度,表演过度。而一些曾获过冠军的高校,也因为“怕输”,不敢再参加比赛。上届冠军屡屡缺席,辩论赛层次自然每况愈下。 其二,“成也电视,败也电视”。十年前,是电视将辩论盛况带到了观众面前,震荡人心。然而,此后不少电视台过分热衷于这样的比赛,纷纷制作电视节目,一再添加可看性、观赏性。有的电视辩论赛为观赏习惯框住辩论时间,有的要求来一段幽默演讲,有的甚至要求选手表演小品。在收视率这个大前提下,辩论的娱乐性已经远远超过了它的严肃性,辩手成了脱口秀演员。 其三,日渐困难的辩题选择。辩题要辩得下去、辩得公平,必须选择一些没有简单是非倾向的辩题。而另一方面,辩论不能流于琐碎、平庸,辩题势必要触及当今社会、经济、文化等领域所发生的变化和产生的问题,进行直接阐发,才能在观众中产生一定的影响。辩题的选择既要有意义,引人注目,又不能选择发育不成熟的一些社会现象进行讨论,更不能过度理性化、抽象化、概念化、哲学化。这个度的掌握,非常困难。因此,辩题的失败,常常导致了整场辩论赛的一泻千里。 于是,从辉煌到冷落,辩论赛仿佛在十年间就走完了自己全部的历程。这不禁让人发问:辩论赛究竟是什么,难道,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 走出误区,让辩论“回归”辩论 就在辩论赛从辉煌走向争议、趋于冷淡的十年内,当初一战成名的辩手们走过了一段人生路程——— 姜丰,毕业后进入中央电视台,先是主持《正大综艺》,后在《文化视点》做制片人,两年前赴英国剑桥大学攻读“影视文化”博士学位; 年纪最小的季翔,在复旦完成了本科和硕士生学业后,如今在美国美富律师事务所供职; 严嘉,完成硕士学业后,曾到美国耶鲁法学院求学,回国后现任中华法律集团运营总监; 蒋昌建,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目前已是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的副教授,常常有学生互相打听,他上起课来是不是和当年辩论一样精彩…… 十年后再聚首复旦,绚烂已经归于平淡,光荣也归于冷静。谈起熟悉的辩论,他们的许多思考,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记者:十年过去了,现在怎么看待当年引起的轰动效应? 严嘉:我认为,其实我们当年这样“热”是不正常的。造成当时的轰动,除了辩论本身的魅力,还有特定的时代机缘。1993年,距离邓小平南巡讲话不久,全社会都在提倡胆子大一点、思想解放一点。而辩论,就是一种广开言路,淋漓尽致地展示其思想、精神,参与社会发展的一种很好形式,也为人们展示自我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舞台。加之当时的校园里社团很少,校园文化不如现在这样多元,因此,辩论这一新鲜事物一出现,就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现在看来,我们能成为辩论热中的中心人物,并非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不过是机缘巧合,躬逢其盛罢了。 因此,与当时的“热”相比,我觉得现在的“冷”才是正常的,才是真实、自然的。 记者:那么,辩论赛这一活动到底该怎么定位,它的“本来面目”该是怎样的呢? 姜丰:在剑桥、耶鲁等高校,辩论社团只是多如牛毛的社团中的普通一个。辩论就是学生们自发组织,一种纯粹为兴趣和爱好而存在的学生活动。国外高校经常展开一些辩论比赛,但电视辩论赛却不多见。他们的辩论比较轻松,相比之下,国内大赛太庄重,动用很多资源,也太在意输赢。 蒋昌建:有不少同学曾向我讨教辩论的诀窍。我总是说,首先要有一颗平常心,把辩论看作是校园众多文化娱乐活动中的一种。辩论仅仅是一个验证自己知识储备的机会,一种锻炼沟通能力的手段,一个展示自我的平台。不要因为他人的关注而感觉良好,也不要因为别人不关注了而觉得被抛弃了。真正意义上的辩论不应是电视屏幕上的“脱口秀”,不应是纯粹技巧的展示,更不应成为名利的垫脚石,它应成为一个思想闪光、能力展示的场所,给人以启迪和快感。 记者:你们理想中的辩论赛应该是什么样的? 蒋昌建:首先要有好的辩题。此外,场上的每一位辩手都能发挥自己长期以来的知识积累和应变能力,并充满了青年人特有的幽默和智慧,让非常高深的智力交锋能通过趣味性的、贴近生活的语言表达出来,让受众赏心悦目。好的辩论,余音绕梁,能够让大家再思考、再回味。如果这样的辩论赛能够多起来,就能在更高层次上形成一种良好的氛围,促动人们向约定俗成的一些旧观念进行挑战,并不断促进自身知识的增长。 记者:那么,辩论赛如何走出误区,实现突破和发展呢? 蒋昌建:现在大家都在努力,改进辩论赛的赛制,使它能够更加回归辩论本身。即将举行的第六届国际大专辩论赛,就邀请了我们这些老辩手做嘉宾,对选手进行现场提问,此外,教练也可以参与比赛过程。这些,我相信,都会是很好的尝试。 严嘉:复旦当时之所以一鸣惊人引起轰动,是和被人称为“复旦模式”的辩论风格有直接关系的。我们在分工协作、起承转合、语言风格、幽默运用等方面,都进行了全方位的探索。而现在,很多辩手还是单纯模仿前人的模式,没有突破。如果要超越93年的我们,参与辩论的选手,应发挥自己的创新能力,创造出有自己风格的新的辩论模式。 记者:十年后再回首,辩论赛给你们带来了什么? 季翔:在十年前那个学期的强化训练中,我有幸聆听了复旦50位顶尖教授的教诲,接触到了人文科学中最为精髓的一些知识和思想。辩论中养成的语言习惯,对我的律师职业裨益无穷。此外,不少因为辩论认识的伙伴成了我的挚友。 姜丰:训练过程中一些技巧性的东西早就忘了,回头看,留下的是一些抽象层面的东西,如思维、逻辑、意识。通过论辩可以提高我们的语言表达能力和思辨理性,而且在辩论中,一个观点的正面与反面得到廓清,使我们看问题更周全。“辩”的基础是“辨”。以学心听,以公心辩,才是辩论的旨意。对我们来说,辩论只是一个引子,引导我们进一步走入知识的宝库,学习更多的知识,推动自我的深化、升华。 记者:很多人都关心,十年前的辉煌给年轻的你们带来了一种“高峰体验”。距离这种体验很久了,现在有什么感受? 蒋昌建:有的人常说,蒋昌建怎么还在学校里。好像我不应该待在学校里似的。但我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人,只是被辩论赛放大了形象而已。 季翔:我觉得,人生中应该不时解构自己的成就,复零自己的成就感。让一切从头开始,满足于日常的成功,轻松而踏实。就好像每个人都耳熟能详的说法,名利枷锁本来就是身外之物,经历与感受才是真实的财富。如果每天我们起床后,脑海中浮现的只是满足和快乐的感受,而不是为了苦苦维系成就而花费的心机,我想,生活该是多么美好与富足啊。如同秦绍德书记在给我们这本书里所作的序里写的那样,那一年带来的成就、辉煌、机遇、资源、骄傲,这些抑或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精神的汇聚和升华。 曹静 来源: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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