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贴子最后由treeing在 2004/01/16 11:05am 第 3 次编辑]
与辩论的缘 --totalgood 这样说有点令人沮丧,不过我对辩论的兴趣,远不及对一盘烤肉的兴趣,但是,现在为了保持fit,烤肉是不吃了,可辩论却如影随形的走进了这几年的生活。 去年,队里的一个元老走的时候,曾经写了点文章回忆在建工辩论队的日子,不过现在的心情不一样,没有那么感伤,可以冷静或者稍微残酷的写点东西了。 其实辩论到底是什么呢?会有人整天讨论白马黑马的问题么?我不知道,至少我不会,但是我很享受在辩论场上指点江山的感觉,尤其是在抛出自己精心准备的问题,或者抓住对方一个致命的错误,这样的体会有点赢家的感觉,小时候唯一打过的两次仗都以失败告终,没有想到争点口舌之快竟然在20多年后的现在给了自己一种满足。这样的方式想来, 还是那两个字——失败。 从96年开始,与几位同仁包办了建工的辩论比赛。这里有个很有品位很文静的女孩子,也有几个能争个不休的哥们。一直很有成就感,因为一个人的队伍现在变成了几十人,不过这其中也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众人拾柴火焰高”。 也是从认识这些朋友之后,对辩论的兴趣变成了对朋友的依赖(一直考虑这样的字眼是否合适,因为离开家来这里读书以后,好象不曾依赖过什么,但是我想,也只能是依赖了)。后来,辩论比赛的举办,也变成了对大家相聚的一种期待,虽然知道要失去很多时间,但是却贪恋着那更多的快乐,与大家在一起,即使是熬夜苦想,或者是秉烛伏案,都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那时候,我们总是“霸占”1舍112房间,昏天黑地的工作。所以,后来的比赛中,大家都奇怪一只名叫1-112的队伍的名字有何典故,其实,那只是我们在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方式怀念过去的日子,当1-112的队员在最后的比赛中深情的解释名字的来历的时候,我回头看见很多老队员眼睛里的闪烁。 这是一个奇怪得有些可爱的集体。在浙大,几乎没有人喜欢辩论,包括我的老师,每次因为辩论请假,心里都有些许的惴惴不安。 这个集体的奇怪在于,每次的吐故纳新,都绝少有人愿意加入,但是在进入队伍以后,又几乎没有人愿意离开了,就象一个幸福的黑洞。在这里没有什么年纪和系别的界限,所以后来发展到这个队伍里存在严重的以小欺大、目无尊长的现象。 我记得一个富的流油的人说,当一个人把工作当成生活,他的结果不是进天堂就是下地狱。每次准备辩论,我想起这样的话都有点打冷战,不过幸好我是无神论。何况,有这么多一样把辩论这样连工作也算不上的东东当乐趣的人陪着呢。 说到这里,我觉得很惭愧,这是我留在辩论队里最大的遗憾和愧疚,那是对我们第2任ceo的。她是个独立得让我有时候难以理解的女孩子,不过我很欣赏这样的个性。机缘蹉跎,她在队里参加的比赛很少,而每次比赛都是淘汰制,参加比赛越少,老队员就越不敢让经验不多的人上,就这样,ceo几乎很少参加正式比赛。不是她不愿意,其实很多时候,是我们几个所谓元老“残酷”商量的结果,尽管我用很委婉的口气一次次告诉她这场比赛最好能让别的同学上,我也可以看出她眼中的失望和不平,这个时候,是我感觉最难受的时候,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自己象在推销战争的小丑。所以这样的时候,我宁可自己不是什么老队员,这样就不用受这样的活罪了,但是她每次总是在认真听完我的解释后,点点头,然后跑前跑后忙着借服装、抽签、买水、查资料、安排讨论....每个晚上,大家热烈的讨论着,她在一边给大家煲着“温暖”牌的白粥、准备陪餐的小菜。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慨这样的时代还有这样愿意牺牲和奉献(这个字眼很土,但是很真实)的人,她让我第一次感觉有胸襟对于女孩子就如同有头脑一样重要。当她把ceo的位置让给新队员的时候,她说要做好ceo的工作,我想她是把一个太过沉重的责任交了出去,因为她做的实在太出色了。 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希望她能有幸福快乐的未来,因为她确实很优秀。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听一场毫无水准而言的辩论赛,比这更痛苦的是还要在这样的比赛中选个优胜的,但比这些都要痛苦的,就是最后还要为这样的比赛点评。 这样的比赛,在每次新队员的选拔中都时刻上演,而我经常为如何点评而愁得”面容憔悴“。不过,心里还是有或多或少的欣慰,看着从来没有参加过辩论比赛的同学在场上能够自信的发挥,那些所谓的痛苦就变成一种钦佩和欣赏了。 记得那个十分pp英语老师曾经郑重的告诉我们,可以原谅自己的口语差,但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羞于出口和回避练习。 所以,每次为这样的比赛点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佩服,我不停在想,如果我是他们,我还能有这样的信心和勇气参加比赛么?因此,经常的,会有一种醍醐灌顶的反省。 后来,我也就对走廊里或者厕所里五音缺乏高歌者充满了宽容和理解。 写到这里,突然觉得题目不切题,因为我谈的,其实不是与辩论的缘分,更多的是与辩论队里面朋友的缘分,不过为了连贯一致,还是这样写下去了。 冯有兰说,中国哲学与希腊不同,从地理上就看得出来,中国人是“仁者乐山”,希腊是“知者乐水”。队伍里,有来自大山的,也有来自海边的,所以讨论的时候经常“四分五裂”,唯一统一的似乎只有两件——欺负队长和逼迫高年级学长请客。 其实经常有机会和别人交流思想是很有意义的事情,特别是别人说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的时候,举个例子,曾经遇到一位狂迷《红楼梦》的mm,她问我知道不知道“寒塘渡鹤影”的下一句,我立刻用不屑的口吻告诉她是“冷月葬花魂”,说完一身冷汗,如果她前一天问我,我可就真不知道了,这些都亏了队里也有个迷《红楼》的mm,呵呵。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除了改变。有时候我们喜欢追求永恒,但是在追求的过程中,那个原来的追求其实往往也改变了。 这和辩论是一个道理,一直以为自己在辩论中寻求着真理,但是辩着辩着,发现原来只是捍卫着一个逻辑。这样的发现实在让人难堪,但是这是事实。所以现在一点也不喜欢辩论,只是喜欢和朋友在一起。 (待续) 其实很早就应该继续写这个《与辩论的缘》了,不过突然被求是杯的赛程打断,现在2个月的奋战已经结束,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写点什么了。 就象往年一样,求是杯的过后,会有辩手的懊悔或欣喜,也会有旁观者的冷静或激动。会有人津津乐道于立论的构建,也会有人沉醉于赛场的点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观点,自己的分析。 虽然看到不少对于建工苛责甚至不屑之词,但是却始终心存感念——从大一时辩论比赛的无人问津,到如今众人观注,进言者众——一种更大的宽慰代替了心中忿忿不平的念头。 这段时间,一直受到很多同学的抬爱,甚感惭愧。平心而论,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辩手:因为走入辩论赛缘于当年的心高气盛,而此次参赛,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召,其中很少一点是对于辩论的热爱。苍天眷顾,最终得偿所愿。 我想毕竟自己是幸运的,所以会有了才艺表演中的那段开场白,如果曾有这样的一位同学认真的听听那段话,我将从心底里欣慰,因为那几句话,甚至后面的背景音乐,都代表着当时的心情:一切的一切,得来不易,永远的永远,学会感激。 今年的参赛,说来有点戏剧性。只是牌桌上的几句言语,最后竟促成了现在的结果。与其说是被老队员感动了,倒不如说,是对去年的比赛结果耿耿于怀:因为我始终觉得,在浙大,至少目前建工辩论队是最好的。 这样说话很多人会嘲笑我的大言不惭,或者觉得有点竖子猖狂。(我还很深刻记得一篇用clw的id发表的文章中,说如今的比赛是英雄无觅,竖子成名,文章后来删除了,也说明了不是本人所写,但是不幸我却过一目而难忘。之所以难忘,并非小肚鸡肠,而是一种介于愤懑和忧愁中间的感情:愤的是多年努力的所得竟被看成了小人得志,忧的是新队员以后要面对更大的压力) 与文科的学院相比,建工显然不具有人文背景的天然优势,这一点在2001求是杯决赛表现最为明显,虽然最后余点评认为法学院与1-112的立论互不相让,但是背后却是几位工科同学去迎战法学院的教授与博士,此中吃力与艰辛,外人难窥。 虽然最后112输了,但是在我的心里,却比任何一场都赢的精彩,这个也是我最终放弃了对于晚节不保的顾虑决定重新参加比赛的所在,我想要自己的表现去让大家思考,到底建工是不是幸运的小人得志,我更想让大家去了解,建工的同学不是辩论天才,只是更加团结和努力。 一直不知道原来年纪会成为争端的起由,不知道应该难过还是应该觉得可乐,不过既然已经发生,我还是继续自己的文字吧,希望这个不会揪扯上年纪:) 今天,坐在土木科技馆的办公室里,窗外隐约看得见化工厂的屋顶,大一一开始学习画透视就是画的化工厂的屋檐,不过今天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屋顶有这么大。天气有点闷,好像也没有什么风,不过房间里面还很凉快,何况还有王老师亲自给我倒的冰矿泉。 扯了会儿家常,随意间她问了我一句,咱们辩论队还能走多远?我当时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只要大家还热爱这个集体,就能一直走下去。"那还能拿几次冠军呢?”我看了看她,然后就一起笑了,其实这个答案没有人知道。她从我手里把冠军奖牌接了过去“我替你们好好收着,等你们毕业回来还能看见....”我突然感觉有点激动,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建工辩论队以后会经历怎么样的风雨或者辉煌,也不太想为这支队伍制订所谓的计划和步骤,还是那句话,结果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在于,能有很多新的面孔走进这个集体,然后,去一点点的爱他,用自己去塑造他,用行动再去维护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辩论队。 写到第11篇,好像写不出什么新东西了,不过既然外面大雨下的紧,就索性做在电脑前练习一下打字吧。 参加辩论比赛其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场上你要微笑,但是心理要琢磨怎么说一句笑里藏刀的对白。不过更恐怖的事情,是别人知道你是搞过辩论的,因此每次你试图与人讲点什么的时候,别人总会是觉得你在运用口腔技巧,这个时候,再漂亮的微笑也有点无能为力了。所以这样看来,赛场一时的快慰,会带来生活中更多的麻烦。不像足球的冠军会有人追星,歌唱的第一会有人邀请,辩论的冠军大家是躲还来不及。 这样说有一点点的夸张,不过道理差不多,谁愿意整天面对着个最佳辩手讲道理呢?打字间,阳台上那只呆了快一个小时的鸟突然飞走了,sigh。 坦诚的说,浙大的辩论不入流。 也许有入流的辩手,但是却少有入流的评判。 这样说也许有点不敬,但是却是几年辩论下来最为痛切的感受。 尤其是前三轮比赛,评委中真正懂得去体会辩论的逻辑,去欣赏辩手机敏反应的属于凤毛麟角,能尊重观众反应的也是难得的了。 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一些很优秀的队伍在前三轮中往往会出人意料失手。 这样想来真的令人沮丧:你的用心会毁于无心,你的努力会葬送于所谓的院系利益平衡。我不知道靠评委获胜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知道因评委而输是什么样的味道。 也许这是注定的游戏规则,甚或这是某种特色。辩手不需要去了解太多后面的故事,能做的也许就是为加油的同学展现最好的自我。 所以,渐渐的厌恶了比赛,还有其中的那些规则。 唯一值得珍惜的,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