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l3a 盛情相邀,一定要我写点“辩论故事”。想了好几天,都不知道如何下笔。不是故事太少,是实在有太多的故事了。晓欢和国坤成天批评我属于没话都能说出“一箩筐”话的人,(哼,我知道他们是嫉妒!)所以开始担心,没话都有“一箩筐”,那这么多故事,岂不是要装一个菜市场了?好吧,那就忍痛割爱,尽量挑些有趣的说说吧。 初识辩论,和很多人一样,是93年。不过说实话,那年的辩论赛,我直到真正进了新国立的辩论队,才有机会看到。对辩论的爱好,纯粹出于小时候的追星,姜丰姐姐多漂亮啊,还到南京来签名售书,后来又主持《正大综艺》。。。。。。 所以大家看出来当时的吴天多没水平了吧,对辩论的认识竟然仅限于美女签名售书! 两年后,南大的四朵金花出战,这时候的我,正读初二,无意中,看全了所有的比赛。也许是本土作战的关系,那年的媒体攻势也是铺天盖地,报纸上,尤其是南京本地的晚报上,都整版整版的介绍这次比赛,也让我,对辩论员的生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初二的我,终于开始能体会辩论的“美”感了,自己也开始跃跃欲试。可惜各方面条件不够,一直到98年去新加坡,我的辩论经验,只有两场班级辩论赛,和一场年级辩论赛。班级里的,是语文课上进行的,一个初中班里的辩论赛,水平可想而知。年级里的,水平是高点了,不过搞笑的是,这是化学老师组织的,一堂公开课里的内容。记得题目是“未来的人类会/不会渴死”(呵呵,好像和我们队01年国辩的初赛题目很像),我是反方。比赛本身无非在什么水资源耗竭、水污染、海水淡化上纠缠,最有意思的,倒是当时的一个小道具,一张秦淮河的照片。秦淮河是南京的母亲河,不过解放后污染严重,基本就是南京人眼中的“龙须沟”。我早就料到正方肯定会谈她,就是不知道怎么反击。突然想到,学摄影的二伯,曾经有一张得奖照片,就是拍的秦淮河,而且拍得很美很美。于是“死皮赖脸”的要来,又“狡猾狡猾”的拿出来作为今天秦淮河治理污染成功的证据。 说实话,当时的正方太老实了,那张照片根本就是“艺术照”,很“虚幻”的,可他们大概被弄懵了,竟然默认秦淮河治污成功,其实那时我每天上学经过那里,还是臭气熏天的。(当然了,现在的秦淮河,治理的已经很不错了,给家乡的旅游业打打广告啊!) 再然后,突然天上掉馅饼,新加坡教育部提供奖学金了。(千真万确,当时我的教导主任在向我爸爸介绍这个奖学金的时候,就是说:“这可是天上掉的馅饼啊!”) 说实话,以前还曾经想过,考大学应该考南大,然后就有机会参加辩论队了。不过既然天上掉的馅饼是新加坡的,就只好放弃原来的南大梦了。 人的命运,有时候真是很奇怪的。 99年,还没有决定上新加坡国立大学还是南洋理工大学的时候,突然在新传媒的电视上,看到了国辩,而且当时出赛的,是南洋理工大学。记得当大家一起挤在电视房里,对辩论赛评头论足的时候,我就在暗暗想,要不要报考南洋理工大学呢?说不定有机会辩论哦。更说不定,能参加国辩啊。说实话,到2000年初,真正开始填志愿的时候,这一点,真得让我犹豫了很久,尤其是据我打听得知,国大是没有华语辩论队的,只有英文辩论队,更是左右为难。虽然后来出于很多别的考量,还是选择了国大,但心里,却很沉重地说,看来,辩论,是不可能的啦。 初进国大,成百个学生社团都在举行迎新会。国大的英文辩论队,成绩斐然,好像拿过好几次亚太地区的冠军,所以我就更激动无比的跑去,想,至少旁听一下,也能过过瘾啊。第一次活动还好,虽然法律系的高材生的英文,让我3分钟的陈词只听明白了题目,但当时还有兴趣,也相信慢慢来,是可以跟上的。第二次活动,却是当头一棒。原来英文辩论,和我习惯的华语辩论,差别远远不止语言上,或者形式上。更主要,是他辩的是时事政治,什么敏感辩什么。本来,我对这样的辩论还是有兴趣的,但当时,放在我前面的题目,却是,“台湾应/不应该独立。”而且,我抽到的是正方! 看到题目,已经很不爽,忍不住对学长说,“我觉得这不是个辩题吧!”学长是新加坡人,愣了一下,大概看出来我来自中国了,马上解释,这个题目还是有现实意义的,什么题目都可以辩的,我们应该站在第三者的立场来看,不要带进自己的主观情绪。再说了,这只是个小练习,希望你能够从中学到东西。当时我身边哪国的人都有,冷冷得盯着我,我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上场说了几句陈词,然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收拾了书包,就走了。这就是我在英文辩论队的经历,说实话,现在想想,对当时自己的愤慨情绪,是很好笑的。糟糕的是,我从此不喜欢英文辩论,连上对英文辩论队也讨厌上了,确实有点矫枉过正。因为在外久了,就会明白对于很多我们自己觉得天经地义的东西,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却是连前提都未必承认的。而我们,大概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信奉我们的理念,能要求的,只有自己吧。 经历了南京大学梦的破碎,南洋理工大学梦的破碎,英文辩论梦的破碎,我以为,辩论,真得离我已经很远了。所以,当第二个大馅饼砸下来的时候,我几乎随手把它扔掉。 那是2001年3月间吧,学校突然给所有学生发信,说南洋理工大学要主办“新马大专辩论赛”,我们学校决定组队参加,而且如果获胜,将能出席8月的国际大专辩论赛, 请有兴趣者报名参加选拔。学校的电邮信箱向来以垃圾邮件众多著称,我当时虽然看了信,居然也没放心里去,还觉得,既然是全校学生都可以报名,那我哪里排得上号啊。幸运的是,我的一个朋友跃跃欲试,她自己一个人胆小,非要拉我一起去,结果,我才弄明白这个比赛是“真”的馅饼!而且,好像一夜之间,辩论的梦,离我近了,近了,近了。 2轮选拔,大约70多人中选出了5个,就是01年参加国辩的子豪、安均,晓欢,我,还有立进,他是当时队里唯一的2年级生,而我们四个当时都还读大一。这也是很奇怪的,学校说是发信给全体学生,研究生都发了,结果来报名的,却大部分是大一的,这也是到现在,我们队的队员能上2届国辩的原因,第一次国辩的时候,我们都还太小了。呵呵,那时候还特别得意我们队的“年轻”哩! 2001年5月8日,国大华语辩论队正式成立,就7、8个人,当时正值暑假,于是每天聚在一个中文系的学习室里,准备2个半星期后的比赛。一开始,我们每天都弄得很辛苦,大家都没有什么经验,来自大马的子豪是经验最丰富的,但他的很多话和想法,又不一定能说服我和晓欢这两个来自中国的辩手,安均是台湾人,后来又移民新西兰,思路什么就更“怪”。大家处于磨合期,自己本身就问题多多,交流起来问题也多。当时几乎就是从早到晚,什么时间都耗上了,也理不出什么头绪。终于有一天,我们的教练梁博士来了,突然强令我们停止训练一天,按他的话说,出去“颓废”去!那天他先给我们讲了3个小时他自己大学的“颓废”史,告诉我们,上大学就是应该玩的,应该谈恋爱的,应该颓废的。然后把我们赶出了教室。 我们诚惶诚恐的搭地铁出门,才发现居然连怎样“颓废”都不知道,差点要打电话给梁博士,到底去哪里好。后来想想,新加坡河还是不错的,就去河边玩吧。一路上,一开始大家还是放松不下来,头脑里满是辩题的影子。直到在那个新加坡最豪华,拥有8个出口的地铁站,发生了晓欢自告奋勇帮我们看地图,结果自己迷路的趣事,大家才在大笑中,放松了紧绷的弦。后来,我们就趴在新加坡河岸边的栏杆上,看远处的港口,游船,星星;再后来,我们几个“乖孩子”回宿舍睡觉了,晓欢和世捷(我们队的首任训练官,也是我和晓欢的同届好友)就在河边聊了一晚上吧。 很久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当时,梁博士就是看我们太累了,才发明了“颓废”学说。我们也开始明白,辩论,千万别把自己弄得太累,太辛苦,否则没有效果的。那天“颓废”的故事,拉开了我们队故事的序幕,后来我们的每一届学弟学妹,都先聆听我们的故事,然后,再拥有自己的故事。记得《一帘幽梦》里,琼瑶借紫菱的口说过这样一句话,“有故事的男人更吸引人。” 套用一下,有故事的队伍,也更吸引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