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时事: 从扁连电视辩论到台湾民主 2004/02/25 17:28:37 ●南洋商报特约 蔡元评 辩论是民主社会的一把尺,政治辩论的内容和素质是社会的镜子。政治人物的胸襟,民主深化程度,社会动力,公民凝聚力,都在激辩中展现。台湾总统候选人陈水扁和连战的电视辩论连续举办了两场。有两项落差。 其一是国家的主轴含混。简言之,双方均无法提出有说服力的国家大方向;观众听到许多口号,听不到的是逻辑或具体的行动方案。 先举陈水扁一例:扁说当选后要派人驻北京加强两岸对话。但扁把中国设为头号敌人,对立之势已成;单边的逻辑指派使者曲高和寡,没有说服力。 再提连战:连说台湾应付产业外移,在高科技产业又面临人才不足的瓶颈下,应推动亚太营运中心的理念。以台湾为门户,使台湾成为亚洲的资产管理、设计、研发及筹资中心。 连和扁的矛盾同出一辙,亚太事务若不与中国强大的经济体挂钩,免不了海市蜃楼,一场虚幻。 其二是辩论会仍滞留在个人身段和口才秀。候选人和观众包括舆情,比较关心的是临场表现,口锋及机智成为评分关键,政见和实质的治国纲领反而其次。国是辩论沦为摇唇鼓舌之争,为辩论而辩论。 选民意识形态分明 扁连经过两场辩论后,各媒体均立即进行民调,结果显示两人的差距未拉大。连仍以平均3 到5 个百分点领先扁。 合理的解读有两个。其一是民众对扁连已有定见。其二是中台关系敏感,没人敢深入;关键时刻则顾左右而言他,英雄气短。扁在辩论时一再以“四不一没有” 为挡箭牌;连则称一个中国是“中华民国”,对统一问题避重就轻。 先从民众的定见说起。扁连均为沙场宿将;能做甚么,敢做甚么,选民一清二楚。 此外,两场辩论总共只5 个钟头,议题泛泛无聚焦;选民对绿营或蓝营的意识形态老早已成型。民众乐於看秀,票房移位则困难。 中台关系最现实也最核心。统一的乌云笼罩在台海上空,有份量拨云见日的目前还看不到。台湾夹在中国和美国利益的夹缝中,改变现状须看强权的眼色,用台湾人不中听的话是身不由己。此时此刻唯一能震撼选情的是提出台湾前途的明确主张,但扁连在中美环伺下均未敢冒进。扁战略迂回,或以文字游戏搪塞;连则用“搁置术”,即暂时不提。总统候选人辩论会虽大张旗鼓,但因未触及核心,因此无激荡之气。 扁连电视辩论虽未点到现实,但台湾民主深化在华人社会推群独步,开华人之先河,却是不争的事实。姑不论有人讥之为称“坏民主”,封对岸为“好专制”,台湾民主政治的光点值得肯定。 媒体正面角色重要 媒体在台湾民主深化过程中举足轻重,各派系媒体除了全面的报道辩论进程外,而且在促成扁连对辩扮演关键的催化作用。 台湾媒体固然是五光十色,但追击政治弊端却从不畏首畏尾。台湾民主运动史上,媒体功不可没。 在选战开始发酵的美国,当地媒体则有更上层楼之势。美国媒体除了扮演公义大尺的角色外,并提供完整有条理的政见资讯让民众参考;综合汇聚,及时更新,并予以解说比较。 以《华盛顿邮报》和《今日美国》为例。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虽仍在提名竞逐阶段,两报就以特别版位分列8 个提名者的各别政见和布什比较。 两报先把美国人最关心的9 大议题按字母顺序列出,即:堕胎、公民自由权利、经济、教育、能源、外交、医疗保障、国土安全、伊拉克。大议题之下再分小题,例如:同性婚姻法、就业、税收等等。媒体逐一的介绍9 大的意义及其对美国的影响。 9 大解说后再列出所有角逐者对9 大的政见的表述,包括从政以来的变动记实,以往当议员时对各议题投反对票或赞成票。耍嘴皮子的、哗众取宠的,在媒体的检验中无所遁形。 台湾须摆脱恶民主 美国媒体巨细无余的带头剖析政见,是政治认知健全,民主圆熟的写照。美国选民固然对政客的格调有其取舍,但投票的关键最终是政治见解,台湾人习惯用语是“端出牛肉”。 台湾竞选文化则不顾社会成本,朝大动员的方向膨胀:举办万人宴,号召百万人在228 上街游行,表示“输人不输阵”。激情第一,表像最重要,政治主轴完全被淹没。 扁连的倒数计时只剩20几天,已到了短兵相接,被选举狂热的台湾人称为“割喉战”的阶段。扁总统不断的把台湾的激情升温,热度到临界点后的结果可能引起高爆。 选战使台湾的气氛诡谲。台湾式的民主政治并未把支流和合为主流,选举把台湾切成片片,使台湾分裂。 台湾的民主政治是华人社会的光环,但维护光度和恆度须务实。给台湾的建言是9 个字:是非分明、摆脱恶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