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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摄影】怎样的人骑二八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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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5 18:42: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八卦queen在 2005/10/25 06:45pm 第 1 次编辑]

去年冬天为了交作业而搞出个的交差事情,任务是拍一组叙事照片,我又生出另一个可能比叙事照片更好玩的主题,关于“怎样的人骑二八男车”,那个在武汉的冬天,我的全部趣味都投入到那上面去了。


预言诗人
                                                       
回想起在路上的种种事故,哪怕将它比作有幕布掩盖的舞台,也让我发出了比当时台下观众哄然大笑要压低了许多倍的然而略微失去了控制的笑声。

我想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以为我是个算得上是人的小妓女,仍在憨态可掬地踉跄于某个不存在的街头,颓败破旧老房子的垂死楼梯上,吐着和圆乎乎软仆仆的烟圈,颜悦色极富耐心。他们不小心发现了我,即便认不出我,我也只好忍俊不禁的同时泫然涕下,而且深深地惭愧。

当时我在法租界的巴公房子(现在里面住家)里拍叙事照片,拍作业事情的本身就已经能把我弄得焦头烂额。我坚决抵制摆拍,只好随手拿照相机却羞于拿在手上摆弄,犹恐自己是个冠冕堂皇的偷窥者,知名的骗子或是居心叵测的坏人,不善,虚弱,沉默,却毫无自信,好似仓促滑稽而又庄严永恒。他们盯着我手中的相机猛看,叫我不安极了,一方面担心他们是歹人,顿生邪念抢去我唯一的相机然后飞身消失在窄旧的小巷子里不见,另一方面又因我在干涉他人生活把自己搞得力不从心而懊丧不已。这两个方面都算不上是件好事,他人生活犹如捍卫自己一般受尊重且不可侵犯。

一个步履蹒跚已经很老很老的老太太出现在我身后,她突然开口,当时我坐在楼梯上发呆,手拿相机。老太太声带颤抖说,姑娘,你在搞么厶喏。我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张布满皱纹和枯槁神情的脸,阴气极重。我决不能心闲气定,只好说在看风景。她说你拿相机做咩,我很迟疑,说在拍这幢老房子。她怀疑地盯着我,向前小小迈进一步,我比她更惊恐地站了起来,掏出学生证以证明身份。至始至終我都在说普通话,兴许还偶尔夹杂些可气的北京腔调,她耳朵不好使,又听不惯普通话,就不停地“啊?”。我终于慌了神,连连说对不起,甚至是要鞠躬了,转身便走。她又说这里不能抽烟,租界房子的内部都是用木头做的,很容易着火。我迅速掐灭烟,就惶惶地走了,她一直直勾勾地看着我,直到我消失至漆黑连绵的旋转楼梯。

我在租界里买了一包中南海,比北京的还要便宜两毛钱,发现随身没带打火机,又只好顺手买了个。卖烟的老头在屋里打痲将,他老婆(可能是)坐在门外的小板凳上纳鞋晒太阳,他们不说话,脸上却绽开笑容,像菩萨一般熠熠生辉,叫人心存感激,且对那辉芒喜欢满意得要死。

街头到处都是黑色的男式二八自行车,栽到阴沟里的,停在米店门口的,倒置于修车铺被拆暸轮子的,莫名其妙伫在垃圾桶彷边的,欢畅淋漓且各富生机百态。我开心坏了,深深觊觎它们,又有些不好意思尽情流露出来。于是偷偷拍下它们,拟定一个主题“怎样的人骑二八男車”,这个十分有趣,而且能惊讶发现武汉的“凤凰”远远要比北京的多,京城里的人不騎二八男車(没意思),如果有也是“永久”,在国子监街的几条胡同里就发现寥寥几辆被抛弃在外的“永久”,我想它们大概真要永久待在那里了。

更多时候我迫不及待地期望全城人都骑二八男自行车,他们蹬它上下班,把车改造成前面有块木板的,接流鼻涕不止的小孩,像《中国》那般在自行车上打太极,说笑玩乐,耍累了就将车停在阴沟边,一动不动,长久的暧昧或空洞的沉默,像尊菩萨。车主躺在那儿,悄然无声,有人躺在这儿大声呻吟,昆虫和某个女人的白色裙影留在他们张开着的眼睛上,自行车在他们的呻吟里呻吟。

我也想有一辆二八男车,乌鸦翅膀般黑,永不掉链条,不骑,放在楼梯间观赏就很好。

白天明显在变长,黑夜一天比一天来得迟且不经心,直这样下去挺可怕。最后再叙述一个梦,如果说这个也算的话。

这夜惊涛骇浪,凄风苦雨,一个湖也有海那样的桀骜难驯的脾气,天地间黑成一团,只有浪扑至眼前一排排尖牙利刃闪出白色寒光咄咄逼人,雨一点也看不见,不知大小,只听打在帐篷上噼啪作响。唯湖面上有一星灯光,想是一条小船,缓缓移动,最初在南边,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后来移到左边来。我一直注意着它,后来它向这边靠过来,我有点紧张。站在黑暗的岸上不动,盯着它站了一会儿,进帐篷拿我的牙刷,转身出来那点光不见了,整个只有一片漆黑,黑得像销金窟蝙蝠岛,身上发冷,我想那船可能调头到山崖后面去了,跌宕一点的想象是:他们已经上了岸,朝这边走来,浪声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一夜做了很多风和日丽、吃饭会客、光怪陆离的梦,有两个像冯小刚的电影,一个吃喜酒的梦,新娘子不见了。还有一个是醒着做的,一根复燃的松枝不幸被风吹到帐篷上,帐篷里沉睡着一个喝了太多酒的有病的姑娘。她从地上坐起来,像两截瓷勺子那样拼在一起,腰上用胶带缠起大一个蝴蝶结,吹着口哨不拍灰尘地走了。一男一女在海滩另一边吃惊地看到这堆绚丽大火,他们是在白天打水漂时彼此有点勾引的意思,可是远不足以致命。我有些喜欢上这样突兀做作滑稽的意外了,用意只是为了最终合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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