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公安大故事——我爱520（原创连载完整版）

曾经的队长

[watermark]这个故事在别的论坛也曾载过，不知道还算不算原创。刚刚遇到吴理，说我很久没有来论坛了，心中顿生些许愧疚。发个帖子，也算是给大家道歉吧！

我爱520

前言

当手指敲击键盘的时候，或许因为陶醉，我并没有发现，单位配备给我用于写文件的电脑会有这样大的噪声；然而在今夜，公元2004年的7月4号，当我又一次打开电脑，调出《我爱520》这个小说，举腮沉思时，忽然发现，原来电脑的声音是这样的巨大。

这样的声音在寂静地市公安局大楼里是微乎其微的，甚至只有我才能感受到；正如我的小说。在大学四年的美好青春中，小说所描写的毕竟是片面的、有限的、肤浅的，虽然有很多捧场的朋友告诉我写得不错，还希望我出书等等，而恰恰我又不会谦虚，因此自以为也不错。但我仍然深知，自己的小说并不能全面地反映公大学生的生活状态，她的意义只是在于给曾经警校生活的同仁一个回忆的氛围，然后就是“我怀念，所以我写作”。

真的，当我写作的时候，我的感觉非常好。往往是洗上一个热水澡，然后在夜间一尘不染的办公室里，喝着冰凉的可乐，听手指几乎不受大脑控制地敲击声，然后就看自己往日的生活不断重现。

回忆的过程，并不一定是美丽的，也有心酸、也有愤懑，当然更多的是怀念。这样，当我历时三个多月的时间最终完成后，感受的只有累。

真的，真的很累，就像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把四年的大学生活重新过了一遍，感受其中的种种。然后，我告诉自己，在心理上，现在我真正毕业了！

真正毕业，意味着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怀念学校的种种；不会下意识地回忆去年的今天我在学校的哪个角落；也不会在理发时想念当时的“精艺”，吃饭时想念当时的湖滨。

真正毕业，更意味着，我将彻底放下对学校种种的依恋，甚至包括这篇作品。

远离网络，远离公大论坛，其实时间并不久。因为我是一个习惯用网络来缓解压力，获得休息和放松的人。打开浏览器手就会不可抑止地点开《我爱520》。

然后，我看到在chinaren的论坛里，这篇文章的点击数已经达到了7000多，后面又跟了很多亲切得令我感动的留言，而我的qq里也因此多加了几十位新的朋友。

写这篇作品的时候，我本没有期待能够收获这么多。真的，我收获了写作和回忆过程中的快乐，还收获了和大家交流共鸣的快乐。这些快乐交织在一起，让我不得不再次面对自己的作品，进行修改和补充。
我想我必须这样做，因为我必须要尊重我的读者，因为他（她）们也是这部作品的作者。

修改从这篇《前言》开始，因为刚刚着手写作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规模和影响，甚至于我都没有信心能把她真正写完，也不知道自己会写出什么，会写多少的字，所以更不会先写个《前言》。如今，当整篇作品完成，甚至于《后记》也已经写完的情况下，撰写这篇《前言》，的确令我不知所措。但我不想编造，毕竟小说最珍贵的部分莫过于她的真实。

我想，更为不知所措的可能是从《前言》开始读这篇小说的读者。我只能说，这是一篇描写公安大学学生生活的小说，请你从正文开始看，然后是《后记》，最后是《前言》，如果觉得好，那就再看一遍，顺序自定，就这样……

                          2004年7月5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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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队长

一、实习回来了

【 1 】

大四开学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因为前两个月是要实习的。在派出所锻炼之后，所里把我们往回送。领导们很热情、很惋惜的样子，说着“感谢你们的工作，要是能多待几个月就好了”之类的话。我们也是作出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情景很是感人。

说“感谢”是应该的，两个月的免费劳工让所里占尽了便宜；说“挽留”是真实的，他们恨不得我们一辈子不走，在这里干下去，当然前提还是“免费”。但是，合适的事情不能全给他们，所以我们还是要回学校的。

车子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所里送别的人，于是我们就开始骂。骂他们的残忍，骂他们的恶毒。当然其中还有一些听上去很脏的词汇，问候着那些未曾谋面的伯父伯母们。忽然博士大吓一声：“所里对咱们不错啊，骂什么骂？”

说起来，博士和我满有缘的。在宿舍住对床，实习了还分在一起。博士是个很爱学习的人，每天都在钻研着法律的书籍。记得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自己要考上研究生，然后如何如何。后面的话没记清楚，因为每到这时大家就开始起哄了。如果他还敢大声申述，那就让他尝尝“黯然销魂掌”的味道，其实就是把大强的警服蒙在博士的头上，大伙儿一起挥拳砸去，然后就听到博士杀猪般的怪叫声、求饶声、抽泣声，然后就一下子寂静了。这时候，大家就会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倒不是怕博士会奋起抗争什么的，只是怕看了他掀开头上衣服那一刹那的脸，会被吓得睡不着觉的。后来有一次卧谈的时候才知道，其实博士根本没有觉得疼，大叫、抽泣、装死和怪脸只不过是他逃脱的办法。博士洋洋得意地自揭内幕后不久，就觉得气氛不大对了。不用说，我们一拥而上，求饶、大哭、装死全都不管用了，直到把队长吵醒，罚我们跑越野才饶了他。

所以，想到今天博士居然敢义正词严地反对大家抒发心中感情，不免有些诧异。想想也对，虽然所里用我们苦了点，但是没少教东西；虽然所里民警的脾气大了点，但是他们干活可是从来不偷懒的。于是大家的埋怨顿时没了。

不一会儿到了学校，我们把行礼搬下车。博士亲切地对着司机师父说：“警长，慢走啊！”顿时，我们都晕菜了。靠，原来这司机还是那所里的警长，那我们的牢骚不都被他听去了！都怪我们平时和内勤联系不够紧密，以至于连内勤警长都不认识。

至于博士，他完全是因祸得福。学究气太浓的博士，有一次非常认真地告诉民警，这是自诉案件，又摆了很多条定义，搞得民警哭笑不得，于是换他整理档案，作了内勤。

看着博士亲切的笑脸，和不断挥舞的手臂，想想原来他也是一个俗人，一个不伟大的人，一个不纯洁的人，一个不崇高的人，一个脱离不了低级趣味的人，只不过有碍警长在装装样子，还没有我等来得真诚、自在，我又高兴起来了。吆喝一声，我扛起行礼，上楼了。

曾经的队长

【 2 】

“兄弟们，我胡汉三又回来拉！哈哈……”

还没走到520宿舍的门口，我就扯开大嗓门，叫了起来。实习时就不止一次幻想和宿舍的兄弟们团聚的场景：那时，他们一定把我们520宿舍收拾好，静静地等我回来。听到我的喊声，一定会一起涌出，像英雄一般地抬我进去。然后抱着我，泪如泉涌地念叨“思念”云云。

喊了半天，别说涌出人潮，就是个把的人都没有看到。我怀疑地走到亲爱的宿舍门口一看，晕，我居然是第一个回来的。

520宿舍还是保持着老样子，那些我们临行前扔得满地都是的废纸、垃圾就像现场一样被保护着没有换样。我爬山越岭地走进去，把行礼往地上一扔，重重地躺在靠门的一张床上。

“还是回到自己的宿舍舒服啊，连床都是软的！”这样想着，我又使劲往那床上压了压。

“哎呦！”忽然“床”大叫起来，我怔了一怔，寻思着：莫非学校趁我们实习时给屋里做了装修，安了智慧型有声床？在我思考的过程中，床还在不住呻吟，同时伴有脏话。这怎么行，学校怎么能用这样“素质有问题”的伪劣产品？

我一跃而起，狠狠地捶了床一拳。

一堆杂物中，大强露出睡眼惺忪的头：“有病啊你，进来又是压又是打！”

“大强！！！”我兴奋地扑上去，两个月不见，真想念啊。为了抒发我的思念之情，我又是一阵猛打，嘴里亲切地呼唤着：“让你小子不接我！”

曾经的队长

【 3 】

不多久，竹竿、老八和小胖也来了。这下好了，再加上大强、博士还有我，520宿舍的6位英雄全部归位。

大家互相寒暄着，拿出在实习时买的特色小吃，互相显摆。只有大强还在悄无声息地酣睡，因为临回来时，他们所的领导设宴款待，心中的不爽让大强全都发泄在了喝酒上，可是他偏偏又是一个不喝正好的主，所以基本上刚刚被我又压又打的时候，还搞不清自己是在哪里，当然更不会知道还手了。

看着大强一副满足的睡相，我忽然觉得，酒这东西真是有利有弊。

弊处就在于，想当年大强好歹也算是一个汉子，站起来1米8多的个头，强壮魁梧，（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在暴打博士之前，用他的衣服蒙博士头的原因，）又加上他生自南国的白嫩皮肤，怎么着也算是520的帅哥级前六名的人物啊。可是现在，看他那昏睡的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而且到了谁见谁欺负还不能还手的悲惨地步，我要是有女儿也绝不嫁给他，甭管是不是兄弟！

而利处则是，现在我们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大强面前慢慢咀嚼那些带回来的食品，不用担心他抢了。要知道，大强硕大的身躯中，肚子是占了很大部分的。如果在平时，大强总是吃得又快又多，逼得我们也不得不提高吃东西的速率。最吃亏的往往是竹竿和博士，一个长得极瘦，食量有限；一个以“文人”自居，崇尚斯文。

记得有一次，在大强一阵狂嚼猛吃，心满意足之后，竹竿和博士各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竹竿说，吃吧你，我们消化不良都是你催的;博士说，你上辈子要不是猪变的，我就不考研！

等大家吃饱喝足，看着大强依旧死睡，不禁有些怕了。“不会是酒精中毒吧”，老八说。

曾经的队长

【 4 】

老八这个绰号也是我起的，说来惭愧，其实这哥五个的绰号都是我的杰作。

起这些“爱称”并不难，比如大强。大强的名字中并没有一个“强”字，只是因为他真的极为强壮，又是520中最高最大的一个，落得警体课总是没有人和他搭档，所以绰号就这样产生了。至于为什么不叫大壮而是大强，主要是我觉得大壮过于顺耳，而他周末时从不叠的被子总让我觉得他和 “小强”兄弟有血缘关系，于是只好这样叫了，只是不知道蟑螂们是否愿意。

小胖顾名思义也是胖胖的那种，其实小胖并不胖，比大强要小很多号。如果说刚刚入学的时候，还能勉强算个胖子的话，在学校里呆了三年之后，小胖的体形已基本合乎标准了。可是绰号是大一时就起好的，也没有“与时俱进”地修改，再加上我们520的兄弟们都比较“苗条”，所以，他就落得这样一个称呼。小胖热衷各种活动和运动，还是校学生会的一个小领导，不知道这些繁忙的事务是否是他减肥的关键，但这些也都无法改变他既成的绰号，毕竟小胖还有一个令人艳羡的特点——沾床就睡着。

竹竿，没有什么可说的，是我们520，乃至整个区队、中队的极品，浓缩就是精华嘛！刚刚开始警体课的时候，大家都争着和竹竿一伙，但是当竹竿脱掉外套，露出排排肋骨和细细的小腿，那些不愿承担责任的人就纷纷知难而退了。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我不是一样找了个理由去和博士一组，如果一不小心把竹竿打残打死，这个责任谁负？无奈之下，竹竿主动要求和大强一组，我们都说，你俩说相声还成，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啊。可是竹竿不服，最后只得是大强请了一顿饭，竹竿才换了搭档。事后，大胖总是洋洋得意地说，一顿饭换来个不用助养一辈子，这买卖，值！

大强和博士就不用介绍了，至于老八，其实他并不是排位老八，因为宿舍总共才有六个人。他名字的来历倒是颇有“踏破铁鞋”的味道了。老八是重庆人，刚来的时候，总是一口一个“咯老子”。大强极为讨厌他的口头语，总是觉得他是在骂人。于是有一天，大强怒吼到：妈了个八子，你骂谁呢！碍于大强的伟岸，老八生生把“咯老子”咽了下去，从此得了个名字——老八。

绰号虽然好起又好听，可是当初，我费劲心思琢磨出这些绰号时，不但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和尊敬，还饱受了屈辱。

那天，老八和竹竿把我按在床头；大强和小胖一齐坐在我的身上；就连博士也不时往我的头上扔下两本砖块般的《辞源》。他们还一致要求给我一个绰号，那哪成？他们又没有我的才学，起的绰号还不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为了免遭日后他人的笑话，我只好忍辱负重，“得了，我姓刘，以后你们的小侄就叫刘氓，侄女就叫刘产，还不行吗？”

这样，大强和小胖才从我的身上起来；博士搬开了它的厚书；老八和竹竿拉我起来，还安慰似的帮我揉揉早就麻木的腿。

我本一肚子委屈，觉得亏待了自己的儿女。但是一想，他们的小侄、侄女未必就是我的孩子，（嘻嘻，我可没说），不禁又得意起来。儿女的名字，是以后的事；他们的绰号倒是真正传开了。

曾经的队长

【 5 】

老八一怀疑，大伙儿也慌了。博士用热毛巾敷大强的头，竹竿给大强扇风，大强哼哼唧唧的，就是不睁眼。

老八从厕所抬了一桶水来，不管干不干净端起来就要泼。只见大强猛地一颤。小胖连忙呵住：“你这一泼他不淹死才怪！”想了想又说，“还是用“火蝎子”吧！”

所谓的“火蝎子”，就是点燃火柴，然后吹熄，把它夹在熟睡者的脚趾间，看红色的火柱慢慢烧下，直到熟睡者惊醒。小胖介绍这一酷刑时表情十分复杂，有一点恐惧，一点期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了。

上次使用此种刑罚，还是大二的时候，有一次早操大强起晚了，正好队长不在，这家伙就干脆不起，接着睡了。大伙儿跑了一圈上来，顿时极为恼火。兄弟们在外受罪，你却如此逍遥，这还了得？可是，大强的体形实在令各位高手胆寒，于是决定用“火蝎子”。

大家屏住呼吸，看着红色的小火柱慢慢燃下,直到……大强忽然跳了起来，不断拍打着脚。从没见过这样快的拍脚动作，从没见过这样扭曲和茫然混杂的面孔，我们在一边笑得天昏地暗。

这一招虽然恶毒，但对大强毕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大家都赞同。当然，更主要的是大家都想看看大强再次跳起的“雄姿”，两年了啊，这东西可是不常见！

正在大家四处寻找火柴时，大强一跃而起，大骂道：“好你个小胖，看你不让老八泼冷水，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要烧我啊！干嘛啊你们，又是水又是火的！！！”

虽然每个人都被大强不识好歹地骂了个狗血喷头，但看到他没有牺牲，大家还是很快乐。于是，不计前嫌地拥过去问候。

大强很气愤地质问我们，万一他真的被我们烧着了怎么办？我们无比惋惜地说，“那就只好报告学校，说你是因为走火入魔，自—焚了”，听得大强一个劲地哆嗦。

颤抖中大强说，自己根本就没醉，只不过有点累了。其实刚刚是装睡，一方面看看到底谁够朋友，一方面被大家像病人一样伺候着实在舒服，他也就不愿意起来了。要不是最后差点被“火化”，他还会一直“睡”下去。至于那些食品，大强说不吃也罢，毕竟他临回来刚刚吃了一顿大的，倒也不饿不馋。为了证明自己没醉，大强特意说，你看我还睡在自己的床上，是不是，是不是？

我知道大强的话里有真有假，至少没喝醉是假话。因为我进屋时的确看到大强烂成一团，至于睡在自己的床上，那只能怪大强命好，刚分床时挑了临门的一张。当然，这张床也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给大强带来不少的厄运，比如晚上夜谈时，第一个被队长抓的总是大强，唉，谁让他近水楼台，声音自然传得远哪。

曾经的队长

【 6 】

本无意拆穿大强的谎言，但是我看到实在让我不能忍受的东西，那是一堆黄黄的，粘粘的糊状物，不规则地散落在大强的床上。想到我刚才还在他的床上悠悠哉，不觉一阵恶心。

“大强，你也太不讲究了！没喝醉，没喝醉吐这些？”我忍住恶心，指着大强骂道。

大强一看笑了：“这不是吐的……”

什么，不是吐的，难道……我的心一下纠紧，自己却要吐了。

“这是我给大家带来的小吃，酥油茶。可惜，全撒了。”大强遗憾地摇摇头，我喉咙上即将涌出的食物这才老老实实归了位。

正在这时，对门的519宿舍传来怪叫：“我的煮鸡呢？”

还有煮鸡！虽然已经吃得有点撑，但是我们还是一齐向对门冲去。

大强冲得最快，因为这时候他又饿了。他庞大的身躯造成了门口的短暂堵塞，直到大家一起把他往外塞，才终于冲出门去。

从大一开始，每次假期回来，无论哪个宿舍有人回来，全中队的人就一起往那个屋里跑，因为这个回来的同学总是要带一些吃的东西的。
四川的牛肉干，天津的麻花，湖南的槟榔，最牛的一次是一个新疆的哥们儿带了几个哈密瓜来，虽然已经发蔫要烂，好歹也是兄弟的一番心啊。所以，有煮鸡的时候，我们怎么能无动于衷，不给面子呢！

“煮鸡在哪，带了几只来？”大强的声音洪亮而又略带一丝颤音，让人感觉到索马里临终人们的急切和可怜。

曾经的队长

【 7 】

“什么煮鸡，是电脑，我电脑的主机不见了！”那是519兄弟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们顿时一阵惋惜之声，让519的兄弟感受到阶级弟兄的真挚情感。

他们哪里知道，是因为没有了煮鸡吃，大家才会唉声连连的。

因为519宿舍在实习期间被人盗去了电脑主机，所以大家都开始认真清理自己的物品。

于是，不时有宿舍传出吼声,“我的随身听哪”，“我的新皮鞋哪”，“我的电子词典哪”等等。

大强说，依稀记得自己进门时是开了锁的，所以我们的520并没有被贼小弟光顾，可是谁又能相信一个醉鬼的话呢。

果然，经过仔细盘查，博士少了两本法典；老八丢了半包卫生纸；竹竿缺了一件警衬；小胖没了几块巧克力；大强说找不到了拳击手套；而我则不见了实习前来不及洗的内裤和袜子。

老实说，对于他们报失的东西，我是不相信的。

博士的书籍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每次大扫除的时候，总是能听到身为宿舍长的大强在那里叫，“又是你的书，又是你的书！”博士则一脸委屈地拣着他散落在床下、窗台上、书桌后的本本厚书。有一个好处是，借博士的书根本就不用还，因为博士的书多得根本看不完。
所以，今天他说自己丢了书，并且很机敏地报出丢失了两本，这不得不使人生疑了。

老八的卫生纸更是根本不会丢，因为和老八在一起三年了，我就从没看他买过卫生纸。也别说，还真有一次，那就是我们打赌。我说，你要是自己买卫生纸，我就送你强力泻药一大瓶，没想到他就真的买来一小卷。于是我就奉献了两块多钱买了一瓶泻药，也不知道他用了没有。估计不会，因为老八是断然不舍得那么多卫生纸的。老八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总带着一丝不屑的表情。可如果有一天，老八鞠躬卑微地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一定是他又来要卫生纸了。但如果碰巧你也不富裕，老八临走时的表情，一定恢复了不屑且带有一丝痛苦，因为，他来不及了……

竹竿的生活方式一般很是正规，让人羡慕，他是我们520标兵式的人物。即使是周末，出现五个猪窝的520宿舍里，竹竿的床位依旧平整如新。所以，他能丢东西，而且是警式衬衣，打死我也是不能相信的。况且，偷竹竿的衬衣作什么，当抹布不够大；穿？得了吧，全世界都少有这样的身材！

小胖的巧克力是绝不会留到现在的，基本上是买后三分钟内灰飞烟灭。倒不是他怕遇到熟人过于小气，只是此君实在无法抵御那阵阵的香气。

大强的拳击手套已经用坏了三副，之后他就是找病号们借用了。因为每次下警体课总有伤者，所以，大强根本不用发愁自己会借不到。那么，这丢失的一副又是哪一副呢？

我知道，大强说自己丢了东西，是怕我们怪罪他开了门没有管理好520，其他人丢了东西，抛除想凑热闹，给真正丢失东西的兄弟以同情等因素，大概是不想表现得太特殊，要知道，枪总是能打到出头鸟的。

那么，我的东西哪，我的东西可是真真切切找不到了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内裤和袜子。

区队长挨着屋查数了，查人数顺便查查每屋丢失东西的件数。果然，520没有人再扯着脖子说自己的东西丢了，都是一副庆幸的表情，还是为了和大家保持统一，我也只好含泪说自己没有丢失什么，心里却在想，那内裤和袜子也不知道现在洗了没？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雨露

[这个贴子最后由雨露在 2004/10/04 10:13pm 第 1 次编辑]

队长你终于把文章发上来拉~~~~

把那个电子图书的网址也告诉大家啊

有空大家都会去看的~~~

帮你固顶了

曾经的队长

【 8 】

“晚上九点检查内务，宿舍长留下，其余的人着装楼下集合，点名……”区队长顺便传来一个口头通知。

等他关门出去，大家又是一阵骂。

在我们学校，没有班的设置，只是分了区队，每个区队最多38人，区队上面是中队，中队是系里按年级分的，比如我们法律系，从97级到2000级一共是四个中队，每个中队大概有2到3个区队组成，中队内设一名毕业留校的学生作中队长，每个区队再选一名学生作区队长。

在我们上大三的时候，学校换了一个新的校长，据说是另外一所高级学府的首席长官。换了皇帝，自然要改换宫殿，于是学校开始大兴土木。这的确是件很烦人的事情，因为每天都能看到如浓烟一般的灰尘，令人十分不爽。但是因为学校修路，取消了早操，这倒是大快人心。于是我们就不再抱怨了。

新校长来了，还带来一套管理方法，包括全新的管理体制，比如把所有的系别取消，改为大队制。所谓的大队制，是把所有系别中同一年级的中队划拨为一个大队，而不再以系来分，这样直接的后果是以后任何比赛都不再有系与系的较量，因为我们学校没系了。

新校长是在一个全校大会上宣布这个消息的，然后就是军事化整齐、持久的掌声。我在下面一直琢磨，这么不吉利的说法为什么会得到如此的推崇呢？

后来发现，这样一来队长的身份就不再隶属于系里，而是直接归学校领导了，可能这样队长的权利就更大一点了，所以那天点名时，我们的队长居然一改往日的严肃面孔，变得和蔼起来，让底下所有的人都不寒而颤。

说起来，队长是一个满特殊的行业，记得有一次博士说，在三十六行里是找不见“队长”这一职业的，由此可以推断，队长是一个做不得长久，做不得状元，只能挨骂的行业。

而区队长，因为是队长面前的红人，又做一些例如检查内务，收集区队费之类让大家愤慨之至的事情，所以在我们这里是断然讨不到好处的。“狐假虎威”是我们经常称呼区队长的词汇，后来发现着实不妥。“区区一个队长，难道是老虎”，老八说这话时，神态像极了动画片中嘲笑猫的老鼠。

其实区队长也不容易，虽说落得一个早入党、好工作，但经常做一些“下骗人民上骗党”的差使，心里难免不舒服。我曾给区队长起绰号为“内鬼”，这称号直到上演了《无间道》才得到大家的首肯，广为流传。

还好我们的区队长比较注意团结群众，比较能把“代表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应用于日常生活的。所以，每一次我们都只是悄悄问候一句他的母亲，便很听话的依照命令行事了。

这次也是，我们都很乖。

曾经的队长

二、点名进行时

【 1 】

收拾内务时，颇费了一番工夫。因为在派出所时我们一改以往的“养成”，不再整理被褥。被褥在两个月里已经变得极其松软、暖和，就是怎么折都不成形。

烦躁中，看看对面，我又笑了。

从大一开始，我一直和博士睡对面，与竹竿睡对角。所以，即使竹竿的被子叠得再工整，也丝毫无法让我感到郁闷，因为博士的被子总是像一个面包一样摆放在那里，反衬着我的被子。

辛苦了博士，每当队长和区队长检查内务时，总是要选出最差的被子扔到门外去，博士使得大家心里非常踏实，因为他包揽了所有被扔被子的名额。

当然，最应该感谢博士的是我，因为除了博士的被子，折得最烂的被子就是我的了。有两次，队长发了火要每屋扔两床，于是我只好陪着博士在走廊里折被子。然而，博士眼中不再孤独的目光丝毫无法打动我的自尊，所以下一次，博士又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蹲在门口“发奋”了。

有一次，博士曾经试图参加一项演讲赛，他在讲稿中写道：

“一年之际在于春，一天之际在于晨，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好的早晨不让我们朗诵外语，而是在凛冽的寒风中站军姿，在充满特殊气味的环境中折被子……”

结果当然是演讲赛的主办方把博士生生拿下，队长还让博士写了检查了事。

曾经的队长

【 2 】

其实，让博士最郁闷的还不是演讲赛时，而是军训时。

我们是在河北固安的军事基地进行为期二十天的军训的。在此之前，博士一直是家里的宠儿，很显然，除了读书，他没有做过任何的粗活。所以，军训对他来说是极其残酷的。

当然，对于我们也是残酷的。

每天的整理内务、跑圈、站军姿、踢正步，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因为被子不合格，博士没少挨骂，甚至是挨打。因为是兄弟，又睡在隔壁，所以他挨的骂和打我往往要帮他拦下一部分。

看我够意思，博士就请别人帮忙把被子叠好，然后庄重地把被子供在桌上，随后就钻入了我的被窝。

对于和男人一起睡，我是很反感的，可又不能见死不救。好在第二天，军训排长就发现了博士的小聪明，一把掀开博士的被子，让他重叠，令博士一边叫苦一边暗暗惋惜。

博士有一次小声问我：“床是用来睡的，不是用来坐的；被子是用来折的，不是用来盖的。你说，这些当兵的人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就这样一句话，居然被军训排长听成了“大兵有问题”，于是博士又挨了罚。对于别人，挨罚是跑步，是踢正步，可对博士却不是，对他而言最残酷的就是折被子了，所以博士很惨烈地在地上又趴了一夜。

其实，踢正步，跑圈也一样的残忍，大强有一次就感慨道：“我以后工作了，绝对不刑讯逼供，我让他们踢正步，还一步两动，看龟儿子不招！”

曾经的队长

【 3 】

在军营，最可恶的事情还有两件，一是总也吃不饱，一是没有女生看。

军营的饭菜简单极了，在军营吃过饭后，大家纷纷表示了对自己妈妈的由衷敬仰之情。不好吃也就摆了，居然还吃不饱，于是大家只好在食堂偷着装一些馒头，在晚上补一补。

当然，也有聪明人，比如小胖。小胖临来时带了一大包的小食品，火腿肠、巧克力、牛肉干，应有尽有。这样，小胖就不用冒被捉的风险，可以在晚上熄灯后钻在被窝里大啃大嚼。

小胖吃东西时发出的声音像极了老鼠啃东西，又好几次把大家吵醒，被拎了出来。都是小胖把东西分给大家，才算了事。

有一次，不知道是小胖的侥幸心理还是一时疏忽，他居然装了一袋牛肉干在衣袋中。站军姿时，小胖无论怎样收腹，还是挺个大肚。排长一时怒起，上前拍拍小胖的肚子，居然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无奈之下，小胖只能掏出牛肉干。

本来已经没收了，不知道小胖是不是有意，居然很大方地说：“排长，你也不容易，送给你吧！”

那个小排长本来以为占了便宜，这样一来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你，你，好你个小胖子，还敢贿赂我！晚上到我办公室来！”

没有了小胖的夜晚并不是宁静的，因为不一会，大家就听到了那有些习惯了的嚼东西的声音。最害怕的就是我，因为小胖的床位就在我的右边。

看着小胖瘪瘪的被窝，那声音却真切地传来。

大家聚在一起，猛地掀开被子，一只老鼠“嗖”地跑远了。

小胖回来的时候，大家还都聚在他的床头讨论，到底是老鼠学小胖还是小胖像老鼠，为什么两者吃东西的声音会这样相似。我没有参加讨论，一来我够仗义，二来我实在怕被问到，晚上睡在自己身边的到底是老鼠还是小胖。

小胖很委屈地证明，自己真的每晚睡在床上，让我打消顾虑；然后又是更委屈地说自己又多贡献了五包牛肉干才摆平，“妈的，要八包，也太黑了吧？”这是小胖的原话。

至于看到女生，只有在填饱肚子的时候，才会有这方面的奢望。女生是和我们分开训练的，所以看到很难。于是，这次军训，让我们深刻领会了一个成语——食色性也！

有一次吃饱了，正在训练队列，突然走来两个倒垃圾的女学员。这在“连老鼠都是公的”的军营可是不常见，顿时，一个方阵的人一齐向右转头。动作之整齐，之标准令人震惊。就因为这，我们的训练更加严格了。据排长说，他发现原来我们的潜力还很大。

曾经的队长

【 4 】

二十天其实过得很快，尤其是在我们倒数的情况下。

记得第一天睡觉起来，大家拖着酸软的腿爬出可爱的被窝，我清清嗓子，大声嚷：“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距离军训结束只有19天啦！”时，还被大强和小胖气愤地压在身下，转眼间军训就要结束了。

结束军训前的夜晚是不安定的，也是令人激动的。

这一晚，我们不用再顾忌被子是否会被盖得不好叠，不用再顾忌晚上说梦话和磨牙会被当作熄灯后说话而被罚。

这一晚，我们不用再一人一小时的换班去站岗，不用再因为饥饿而无法入睡，因为晚上的会餐让我们又见到了肉。吃饭时，竹竿突然“啊”了一声，我们以为是鱼刺扎了嘴，后来竹竿才告诉我们是他不小心咽下了一块大棒骨。

这一晚还充满了躁动和放纵，后来才知道，八连有个排把军训排长给揍了一顿。虽然这些壮士后来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处分，但是在学校里却成了公认的英雄。

英雄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做了别人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所以，大强总是遗憾地说，其实他也想这么干，只是没有人呼应，所以才没有得手，可惜啊。我们就在一旁起哄，那你怎么不和排长单挑呀？于是，大强就没有再提。

算一算，其实军需只有十五天，因为要为祖国五十年大庆站岗巡逻，我们就少训了五天。

所以，直到三年后，每每提到军训，博士总是由衷地说，感谢国庆五十周年，祝愿祖国万寿无疆！

曾经的队长

【 5 】

军训之后，迎来了大学的学习生活。这下，博士可是活了。

尽管，每天早上，内务还是要检查；队列依然要排列整齐；每天中午，在走廊偶尔还是会看到博士颇为努力地折着被子，但是博士的地位已经明显上升了。

这是因为，学习对于博士是非常简单的，即使在我们这所类似于职业培训基地的学校里，学习好的人依旧会受到大家的尊重。

还是因为，博士已经习惯大家的冷眼和类似讥讽的玩笑。

有一次，博士中午回宿舍，发现自己的被子被掀翻在一边。不用说，准是检查不过，博士想；没有被扔到走廊，说明今天的被子还可以被接受，博士又想；我赶紧叠好它，然后去找队长吧，别坐等挨骂，落一个主动态度也好，博士最后想。

于是博士很殷勤地脱鞋上床，必恭必敬地叠好了他那面包似的被子，巅巅地跑去找队长了。

等博士极为尴尬地走回来时，我们已经吃好了饭，准备午休了。博士很是尴尬地说：“修理暖气管的来了，你们怎么不说一声，就今天队长没有检查被子，我还……”

后面的话，博士只是嘟囔了几声，因为大家这时已经憋不住哈哈大笑了。竹竿忍住笑，安慰博士说：“这总比你去走廊叠好啊！”我们大家也都赶紧说：“就是就是！”博士这才开心地爬上床，拿起一本书，一屁股坐在被子上，美美地看了起来，一点都不心疼他的劳动成果。

曾经的队长

【 6 】

把被子摆放整齐，然后是拍平枕头，摆好帽子，最后又看了看对面博士的温馨小被，我踏实地跳下床，当然还不忘回身赶平铺面，用行话讲，这叫养成。

刚接触这个词的时候，是军训之前。

在学校报到与去军训之间，有这么一周的时间。这一周是用来熟悉环境的。带我们熟悉环境的，是比我们早来几年的同学，在这里统一称呼“师兄”、“师姐”。

师兄、师姐也是分远近的，比如同系要比同校的亲，老乡要比外乡亲，如果还能赶上个高中校友什么的，那可是亲上加亲。可惜，在我们高中，我还属于前无来者型的，所以也找不到个师姐“亲上加亲”了，这使我遗憾了很久。

记得刚来时，是同系同乡的一个师兄帮我拎的包，一边走一边还在嘱咐着什么，原话记不清了，因为当时就没有注意听。我想，大概是介绍一些学校的规定，一些私下流传的“好学生守则”，比如不准抽烟、喝酒、谈恋爱，不准打架和顶撞队长等等，因为大二时，当我拎过师妹手里重重的皮箱时，就曾经这样说过。

后来这个师兄又教我如何折被子，如何整理好床单，如何应对队长的问话，如何做到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他说这些叫作“养成”。

一直以为“养成”是个动词，我甚至在高中教语文的那个老头的溺爱下以为自己的语文学得不错，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懂，于是迅速崇拜起这位大哥，尽管他只比我早来了一年，没我高，没我壮，也没有我长得帅。

于是，师兄这个词汇很快地就深入我们每一个人的脑髓，在陌生的学校和严肃的队长面前，师兄似乎成了我们唯一的亲人。

当时，我真的这么想。

可是在大二时，一个师弟军训前搂着我的脖子，依依不舍地说“师兄，见不到你的这二十天，我会想你，因为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时，我还是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于师兄的依恋不仅仅是我自己的，而是整个新生共同的特点。

大强有个同一所高中的师兄，激动得他那时总是喊“这是我的嫡系师兄”。我们都怀疑大强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大强的解释是刚刚到外地，想家时能和家乡人说话真是亲切无比。可是，大强给他妈妈打电话时也没有这么热情啊？

每个人的师兄都来看过了，只剩下竹竿孤零零的。竹竿的地区每年招的人都很少，所以一直没有人来看他。竹竿东张西望，很可怜的样子。虽说是一个宿舍的兄弟，但师兄就像老婆一样，是万万分不得的，所以，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来安慰竹竿。

于是，竹竿就傻呆呆地杵在门边，盼望着奇迹发生。

也真巧，不一会儿门开了，真的进来一个着制服的人，向着竹竿就伸出手去。

竹竿大喜，一把抓住，“师兄，师兄”叫得那是一个亲。

那人的脸上顿时呈现出一份不安和惶恐。

不知道什么时候，队长进到宿舍，一下子拉开竹竿：“瞎叫什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系书记。”说完还狠狠瞪了竹竿一眼。

竹竿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丢了师兄还闯了祸，顿时又变得可怜起来。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本来系书记携队长是来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的，结果让竹竿这么一闹，不知是不是触动了系书记十多年前的“师兄情节”，总之，在520，他是生生没有了威风。

曾经的队长

【 7 】

趁队长检查内务的工夫，我们在楼下集合了。

在我们学校排队和外面不一样，我们总是把大个子放在前头，把小个子放在后头，讲个话啥的，如果前面的大块头不蹲下，后面的是断然不会看到的。

在夜谈时，我们曾经探讨过很多次这样站队的理由，比如可以为后面遮阳挡雨；比如可以显得队伍壮大，都没有得到过半数的认可。后来还是老八说，可能发明这种队列站法的人是卖苹果的小贩，所以总把大个的放在上面，这才让大家觉得有道理了，笑着睡去。

因为有两个月没有见面了，所以大家都有很多的话要说。用不着恭维，也用不着谦虚，这是我们在一起说话的好处。所以，人群中，你就能听到小胖尖尖的声音：“还没死哪你？”然后就是他更加尖的“噢、噢”乱叫声。

队长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因为有区队长带路，所以是看不到这些热闹场景的。大家早就各就各位，刚刚招歉被痛扁的小胖也像个人物一样站得笔直，接受训话。

点名就在宿舍楼下，很短。队长把每个人的姓名念一遍，查一下人数，再就是说说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实习结束大家好好休息，比如收收心该看看书了，比如学校又有了一些新的规定一定不要违反之类，也就散了。

要在以前，点名可是没有这么简单。那时要在宿舍楼下排好队，然后整齐划一地带往指定的教室，每人一个座位依续排好后还不能坐，直到最后队长进来，慢慢关上门，然后一声吼“坐”，于是“哗啦”一声，大家才能坐下，而且不能再出任何的声音。所以，这一坐可是要有功夫，一旦没有坐好，那就比站着还痛苦了。

最惨的是，我们还赶上了一个很喜欢点名的队长。虽然每周至少一次，可是他却总让人感到有很多很多的话说不完。点名从每周日的晚8点提前到了晚7点，可如果不是因为打熄灯预备铃，他是不会结束点名的。从上周的总结，到这周的展望；从某某被子又没折好，到台湾回归的早晚；从学校的新规定到自己孩子的上学收费，总之，他让我们感到聋哑人其实也是满幸福满幸福的。

有一次，队长说，点名是他的工作。于是我们说，在这样现实的社会中，队长教育我们，还是存在具有极端敬业精神的人的。

现在，点名时间的骤然缩短，让我们很深刻感受到，大四来了。

大四来了，毕业还会远吗？

曾经的队长

未完待续！

吴理

顶个先～！

曾经的队长

三、上学期的生活

【 1 】

毕业不再遥远，我们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什么呢？

大强提议去“湖滨大酒楼”聚餐，响应者寥寥。倒不是大家不愿意去小聚一下，只是大四了，又是刚刚回到学校，似乎每个人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小胖第一个说没有时间，因为他要去见他那分别了两个月的女朋友。

小胖的女朋友也是我们学校的，只是不同中队。

大一的时候，我们都互相勉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习期间，不搞对象”，开始时小胖是极为遵守规定的，只是不时趴在窗口看看过往的女生，最多也就是透过女生宿舍窗户上没有遮严的缝隙扫视两眼了事。但是后来，从大强和老八不断打电话的欣喜神情，还从大强一本《青春诗集》扉页上娟秀的字迹“小强强，让我们一起长大……”上发现受了很大的骗。

大强和老八解释说，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学习期间不谈恋爱岂不是一辈子不谈了？那还了得!

从此后，小胖在不断寻觅自己喜欢女孩的同时，对各种法律条款极为敏感。我总是想，如果有一天，小胖因为发现法律漏洞的专长而被调入国家法律研究机构，大强和老八是不是也有很大的作用呢？

但是小胖的恋爱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主要是小胖的眼光很高，而且自己的条件真的只是一般。

大三时，小胖在终于和学校里一个很漂亮的警花好上了。

那时候的小胖，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恰巧赶上大强的失恋和老八的恋爱危机，小胖更是高兴得忘乎所以。

为了让小胖仍然保持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和强烈的自觉性，我们总是善意提醒：“自古红颜多薄命；我校女生万万岁，你还臭美什么啊？”

小胖似乎很在乎这个，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很愤怒地嚷道：
“我女朋友长得丑？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你们这是羡慕，不，是嫉妒，嫉妒！！！”

在大家的印象里，小胖发这样大的火并不多见，数数大概有三次。两次比较高尚，一次是因为中国足球队世界杯踢得很臭，小胖曾经发誓绝对不再碰包括足球在内的任何圆东西；另一次是陈水扁当选台湾总统，小胖曾经在宿舍愤然演讲。还有一次，比较自私，但却是最伟大，那就是伙食补助没有按时下发，小胖在宿舍鼓动大家唱国际歌，而且声势浩大。

所以，看他发了火，我们决定息事宁人，再说为了一个女孩子把兄弟情意闹僵毕竟划不来。

我们赶快说：“是嫉妒，是嫉妒，我们恨不得把所有的残花败柳都摘来才好！”

其实这也不光是假话，小胖的女朋友的确长得很好，人也温柔，还比较贤惠，我们曾经不只一次看到，小胖表情复杂地喝她专门煲的汤，心里总是琢磨，这么好一个姑娘，就算是不大会做饭吧，怎么就让小胖给缠上了呢？

所以，看着小胖兴致勃勃地脱离我们，冲门而去，心里真的是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