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后的余韵 樊登 '99国际大专辩论会尘埃落定,我们西安交大队最终荣幸地捧得冠军杯,作为冠军队员,本不该再想比赛,只需讲些谦虚谨慎的话即可,但的确心中尚有余韵,就借此书一言,讲来与大家共议。 1、半决赛的真切感受 半决赛对南洋理工大学,题目是"发展知识经济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谁更重要"。在打完自由人对话,路一鸣开始陈词时,我与郭宇宽相视一笑,同吧一声"痛快"。该场比赛是我们认为从辩以来辩得最酣畅的一场。在场上感觉每一句发言都有掌声,对手也已全情投入,剌刀见红。总之觉得比赛没有什么累赘的发言。所以评委们非常高兴,有的评委称这是他所看过的辩论赛的最精彩的一场。 在下以为些场比赛我方不仅仅胜在口舌,更重要是胜在逻辑框架(徐海楼老兄可能要笑我了)。对方的逻辑乍听也有一定道理。他们认为要比较a和b谁更重要,就要将a停下发展b与b停下发展a的结果进行比较。所以才会不断问出"不发展自然科学行吗"、"没有自然科学怎么样呢"这样的问题。事实上,即使承认这个逻辑,对方论证的也是"发展知识经济目前应主要投入发展自然科学"。因为社会科学虽然可以静止却不能说它不重要,计划生育的政策是基本国策不会变,但不能说它不重要。况且,这个逻辑所导致的论证只能是假想的方法,并有可能伤及社会科学家们的心。 当初我方为准备此场辩题煞费苦心。常常想:如何比较两个同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的重要性?最终确定了乐队中乐师与指挥的类比,同是必不可少的,但谁更重要的有公论,以此为基础进行挖掘。人们认为指挥重要的原因:更能起到关键性作用,影响更大,与乐师发生矛盾时乐师听他的。由这儿引起我们的立论,现在想来也是比较满意的。
茅先生在点评时说正、反方都在说"如果没有xx科学会如何",其实我们是冤枉的,我们从来没有用"如果没有"的方法来论证,说"如果没有社会科学又会怎么样呢",是为了说明对方的论证方法会使比赛混乱,绝无论证之功能。看来今后比赛还须将逻辑表述更生动,更简炼。
二、决赛的未尽之意 马来亚大学的教练很让人佩服,他的排兵布阵的确精妙,三场下来一场比一场打得好。胡渐彪做自由人既提高了自由人的分,也提高了配合分,前三位辩手也更放得开。说实话,决赛打完我们都觉得不爽快,总感觉应该打得更好。除了谭琦的一段"花"招让人有愉悦感外,总有一种有劲没用完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为对方留下了一个"针尖与痛感"的精彩比喻而遗憾吧。这个比喻其实有问题。 如果说美对应针尖,美感对应痛感的话,美所依附的客观事物对应什么呢?没有!正确的对应应是针尖对客观事物,痛以应美。痛与美都是感受。我们一直没有勇气大声承认美感就是美,所以有时会感到被动。现在写这篇文章还是觉得不痛快,其实我们要论证美是主观感受,怎么可能将美与美感区分开呢?真是糊涂啊!
自由辩论中有不坚决的地方,对方二辩都说了"你可以认为我不美,但我的脸(的美)会之改变吗",这时应强调指出对方所说的是客观事物不变却有人认为美,有人认为丑,美是主观感受。但似乎每次发言都有当下要说的话,一直未能讲出这一句。直到我说李白与郑谷的诗句时,路一鸣跟时的反驳才讲出了此意,为时稍晚,也算亡羊补牢。
三、辩论无技巧 辩论没有什么专门的技巧,完全来源于生活中的争辩与学术的研讨。最重要的是辩手必须将辩论的水平提高到日常生活中与小贩讨价还价的水平。谁能将资深小贩的种种语言技术配合上美学、哲学、社会学的内容,谁就能开辩论的又一新风。那种从容不迫、游刃有余,那种敏感清晰,寸步不让,那些丰富的表情,恰当的情感,既不得罪你让你拂袖而去又能说服你狠狠心买下这份已为之心动的宝贝。这些观点可能让很多论辩专家不高兴,不过,我说辩论无技巧不代表辩论不需要训练,而是说辩论需要更加周密、全面、长期的训练。一个人在生活中待人的态度就是他场上的辩风。训练应从生活中做起,而不是追求什么辩论技巧。我们教练就从未给我们讲过技巧,而是从逻辑学、哲学讲起,再大量读书,学会利用知识,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表达生动到位,是最重要的。
四、怀念大家 辩论赛时间很短,但却让我很怀念各路辩友。想起埃及的娜佳在表演赛时所说的"也许过几天大家就把埃及的娜佳忘了,但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我就想,其实大家都没有忘记朋友们,忘记这次比赛。台大的文质彬彬,乖巧可人;新南威尔士的活泼可爱,调皮友善;南洋理工的热情豪爽;马来亚的谦虚可亲;还有香港、澳门、耶鲁、艾因夏姆斯……在分手前我们合影留念,互留地址,希望保持联系。可惜学业繁重,俗务缠身,不能逐一联络,在此想说一句:"我真的很想大家!" (樊登:西安交通大学队一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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