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旋涡

雁在云

作者：门掩黄昏
                                   旋涡
   嘉陵江边。
   一女人牵着一小男孩在江边散步。
   小男孩惊喜的叫道：“妈妈！你看！那边有个好大的旋涡！”女人看到了那旋涡，温柔的笑道：“恩！旋涡可是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哦！”……

   男生寝室。
   阿天在和同学玩着魔兽。这时电话铃声想起，同寝的同学接了电话，“哦”了一声后拿起话筒朝阿天喊道：“阿天，你的电话！”然后又放低了声音道：“哈哈，又是那个妹妹哦！”阿天的心一颤，伸手接过了话筒。
   
   阿天是一所高校的大三学生。他在一次辩论会上认识了室友口中的这个妹妹--洋洋。他是学校的二辩，在那场辩论赛上滔滔不绝，妙语连珠，赢得场下不少女生为之尖叫，然后下场来后便有洋洋走过去告诉他：“你好！你在场上表现实在是太好了！”阿天微微笑道：“是吗？”洋洋眨着眼睛道：“当然了！”一顿又道：“啊！对了，我叫洋洋，是x大的，恩，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好吗？”阿天笑道：“好啊！”洋洋高兴的拿出笔来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开心的递给了阿天。阿天笑着接过来，也给洋洋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阿天本不是北国人，他是重庆的小伙子。如果在重庆的话，可能有女孩子认为他很帅，但如果以北国人的眼光来看的话，他算不得帅，至少他的身高就不够，而且还不打篮球。他小时侯曾有一道士到他家，指着他说这孩子长大以后命泛桃花，但是他一直到了二十岁都是单身一人，别说什么桃花了，有的只是他苦苦暗恋人家弄来的一身伤痕。

   阿天接过话筒“喂”了一声，话筒那头洋洋笑道：“你好，我找阿天。”阿天道：“对不起，那白痴不在。”洋洋突然大笑起来，“呵呵，我知道了，你就是阿天！讨厌，你骗人家干嘛？”阿天笑道：“我只是能骗笨蛋而已，谁让你受骗的？哈哈，白！”洋洋道：“讨厌，不跟说了。啊，对了，你今天晚上能出来吗？”
   阿天又是在心里长长的叹口气，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就一直担心洋洋会让他出去，果然……阿天又是一次长长的叹气。
   阿天笑道：“哎呀，我出来不了。今天下午踢球太累了，我现在不想动啊。”洋洋道：“哎呀，找什么借口嘛，我就不信你真的累了。”阿天笑道：“晕哦，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洋洋突然笑道：“呵呵，大不了你出来我帮你按摩啊！”阿天轻轻一笑，道：“算了，我不出来了，我真的很累。”洋洋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哎--呀，你就出来陪陪我都不行吗？”阿天突然笑道：“要出来也可以，除非……”

   在那次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阿天就把这事情给忘了，没想到有一天一个电话打进寝室来室友接过电话来说是一个妹妹找。阿天接过电话，就知道了那是洋洋，再然后他就和洋洋有了约会。有了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阿天渐渐的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却又有些说不出来，只是他每每和洋洋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洋洋是个北国的女孩子，身材高挑，纤细，穿上高跟鞋以后就和一米七五的阿天一样高了。在学校她不乏追求者，但是她总觉得那些男生少了点什么东西。她在那场辩论会场上看见阿天的时候，她就被他吸引住了，他那俊秀的脸，温柔的笑容，还有他不俗的谈吐……她暗暗的觉得他一直等的就是他。她开始追他，开始约他，可是时间一长她发现阿天并没有向她预想的那样喜欢上她，这让她很不甘心，于是她想到了自己的肉体。
   那一个周末，洋洋将阿天约了出来。在饮吧暧昧的灯光下，洋洋微笑着注视着身边的阿天，阿天在把玩着手中的大杯可乐，旁若无人。洋洋又笑了，然后她不经过阿天同意便轻轻靠上了阿天的肩头，再紧紧缠住了阿天的手臂，将他的手臂贴在自己未穿胸衣的胸脯上。当她看见阿天的裤子渐渐隆起的时候，她又笑了。
   阿天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不管是接吻，或者是简单的抱抱。在生活中，他身边的女孩子总觉得他这个男孩子身上有种奇怪的东西，使得他那亲切的笑容又徒增了几分遥远，于是，渐渐便没有了女孩子想和他谈恋爱，她们的理由是象阿天这种男孩子只适合做知己，不适合做情人，不然一定会受伤。
   所以当阿天感觉到洋洋柔软的胸脯，感觉到那两粒小突起的时候，他的身体便开始不听话了。
   那天晚上他们并没有更多的动作。阿天回到寝室后，边迫不及待的去厕所自我解决了一番。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便禁不住去想洋洋的微笑，想她柔软的胸，想她胸上的两粒小突起。
   又是一个周末，洋洋又一次约了阿天。
   这次两人并没有去饮吧那样的地方，两人只是在黑暗里漫无目的的散步。阿天走在洋洋身侧，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道，一颗心跳得厉害。走到深深的黑暗里的时候，洋洋脚下一滑，眼看要摔倒在地上，她扑到阿天身上，紧紧抱住了他，然后她终于稳住了身形。阿天只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厉害，仿佛就要跳出来一般，只因为他的胸口又感觉到了那种令人心醉的柔软……
   洋洋并没有从阿天的身上起来，她的手开始在阿天身上游走，身体开始摩擦阿天的身体，她吐气如兰，轻轻吹落在阿天的脸上。她的小腹感觉到了阿天身上传来的力量，她在心里笑了。
   阿天终于把持不住，他终于决定什么都不管了。他转身将洋洋压在路边的一棵树上，他的嘴封住了她的嘴，他的手不停的在她的衣服里摸着，握着，揉着，捏着……
   洋洋轻轻推开了阿天，在他耳边轻轻笑道：“这里不行，我带你去个地方。”
   洋洋和阿天去开了房间。一进门，阿天便迫不及待的要去抱洋洋，洋洋轻笑着躲开。洋洋笑道：“不要急，先洗个澡。”洋洋进了浴室，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她并没有将浴室的门关紧了。
   阿天正在门外心猿意马，忽听洋洋在浴室里道：“阿天，我的裙子解不开了，你能近来帮帮我吗？”阿天全身一阵痉挛，他应了洋洋。
   阿天推门进去，他的眼睛一亮，眼前洋洋上半身衣衫已经褪去，只腰上还挂着一条裙子。洋洋笑道：“不好意思，要麻烦你。”阿天很努力的笑笑，小心的伸出了手。其实洋洋的裙子并不难解，阿天只轻轻碰了一下，裙子便掉落在地上，露出了洋洋身上白色的底裤。洋洋看着发呆的阿天，心里又是一笑。洋洋微笑着拉起了阿天的手，用他的手褪去了自己身上唯一的屏障。
   阿天痴痴的望着洋洋身上那片神秘的黑森林，洋洋黏过来，开始去脱阿天身上的衣服，阿天配合着，很快便一丝不挂。洋洋扭开水龙头，温热的水从喷头喷出来，洒在二人身上。洋洋勾住阿天的脖子，在他耳边道：“现在开始，我是你的……”
   阿天试探着去摸了摸洋洋的黑森林，见洋洋并没有反抗，只闭了眼，低低的呻吟了一声。阿天开始大胆起来，他将洋洋紧紧压到浴室的墙上，疯狂的吻着洋洋，但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洋洋身上的入口，他进不了洋洋的身体。洋洋一边回应着阿天的吻，一边握住了它，引导着它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阿天一冲到底，洋洋忍不住发出了幸福满足的呻吟……
   那一天晚上，他们做了很多次，在浴室里，在床上，在地板上，在墙根……阿天最后在洋洋的身体里谁着了。洋洋睁着眼，她谁不找，她在笑，因为她发现了一个问题：阿天在这之前居然还是个真正的男孩子。她笑了，她知道他这辈子休想在忘掉她。

   洋洋在电话里笑道：“除非怎样？”阿天笑道：“我这么累，除非你脱光了给我按摩，不然我死也不出来。”洋洋笑骂道：“去你的，就知道占人家便宜。”阿天笑道：“那，我给你机会了啊，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这可怪不得我了。”洋洋道：“哎呀，你究竟出不出来嘛！”阿天轻叹道：“我真的很累了，改天我陪你怎么样？”洋洋道：“不行！我就想今天见你！你出来嘛！”阿天长长的叹口气，良久，无可奈何的道：“那好吧。”洋洋喜道：“那好！我就在老地方等你！”
   阿天收拾了出门，走在城市的大街上。路边街灯早已亮起，天时早已过黄昏。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阿天自嘲的笑了。
   阿天抬起头来，天上没有星星，月色冰冷。他又想起了她，南京的她。想起了他和她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和她一起谈天说地，一起海阔天空，聊很多很多；他也想起了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她告诉他：“阿天，我们是不可能的……”，也想起了在他的目光中她和一个男生手牵手的离开……他的心突然猛的一阵收缩。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阿天再笑。
   洋洋终于等来了阿天，她迎上去，嗔道：“你怎么又迟到了？”阿天笑笑，道：“哈，习惯了，没有办法。”洋洋笑道：“去你的！”
   月光在幽静的树林里投下班驳的月影。
   阿天笑道：“我都出来了，你待会记得脱光了给我按摩。”洋洋笑道：“不干！”阿天再问：“干不干？”洋洋道：“不干！”阿天笑了，道：“好……”阿天突然伸手掀起了洋洋的衣服，洋洋雪白丰满的乳房跳出来，在月光下犹自抖动不停。阿天一笑，吻上洋洋的乳房，舌尖在她乳头上挑逗不歇。洋洋气喘吁吁，连呼：“不要……不要……”
   阿天抬起头来，笑道：“改变主义没有？”洋洋拉下衣服，撇撇嘴道：“不干！”阿天邪邪一笑，突然又掀开了洋洋的衣服，洋洋丰满的乳房再次暴露在月光下。洋洋动动手，想把衣服拉下来，却被阿天一把捉住，压在身后再不能动一下。阿天就这样让洋洋美丽的乳房暴露在月光下，笑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兴致来了还用舌头让它们上下不停的跳动。
   洋洋又感舒服，又感害怕，更感到刺激。洋洋忽见有人朝这边走来，忙道：“阿天，有人来了！有人来了！”阿天抬起头来，果见有个女生朝这边走来。阿天嘴角一笑，将洋洋的手捉得更紧，却依旧让洋洋的乳房在月光下尤自晃动不已。
   洋洋又惊又怕，垂下长发来，将脸遮去。那女生越走越进，显然是看见了月光下的这一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却又忍不住悄悄的偷看。阿天泛起一丝冷笑，待那女生走得很近了，粗暴的压紧洋洋，和她一阵狂吻。
   阿天抬起头来笑道：“现在还干不干？”洋洋道：“不……”阿天一笑，不等洋洋把话说完，便开始去解洋洋的裙子。洋洋大惊道：“你，你要干什么？”阿天手中不停道：“我现在就要吻你的另两片唇。”洋洋一面死命的拽住裤子，一面惊道：“不要！不要！”阿天停下来，问道：“那你是同意了？”洋洋垂下头去，“恩……”阿天嘴角笑了。
   两人又朝那家酒店走去。洋洋挽着阿天，未说一句话。因为她说不出。那是阿天给她地感觉。在某些时候她可以和阿天肆无忌惮的开玩笑，但在某些时候她却不敢在阿天面前多说一句话。其实也不是不敢，只是说不出来。
   阿天静静的，冷冷的，他的脑子又浮现起曾经和妈妈一起在嘉陵江边的情景：他叫道：“妈妈你看！那边有个好大的旋涡！”妈妈笑道：“呵呵，恩！旋涡可是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哦。”“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阿天又在心理念了一句，他突然冷冷的笑了。“旋涡……”
   他每次从洋洋身边做起来的时候，他都想和洋洋说一句：我们分手吧，可是当他看见洋洋对他的依恋的时候，他又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很多人都羡慕他找了个好女朋友，可是他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她，他喜欢的，由始至终都是南京的那个人，那个她。他每和洋洋见一次面，就使得心里对南京的她多一分负罪感。尽管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根本不在乎他对她的情义，可是他的负罪感还是有增无减。
   “多情总被无情恼……”阿天深吸口气，苦涩的笑了。
   酒店房间。
   “你怎么了？”洋洋停下动作，诧异的问道。她诧异只是因为她已经脱光了，可是阿天还没有任何的反应。
   阿天坐在床沿上，低垂着头。他的眉头皱着，眼睛里放着光。“回头是岸……”他又笑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明知道回头便是岸，可是他却偏偏回不了头。或许也不是回不了头，只是他没有勇气回头。他又扭头去看了赤裸的洋洋，他脑海里突然涌出一个词：臭皮囊。是啊，任凭洋洋你有多么美丽的面庞，有多么诱人的乳房，有多么平滑的小腹，有多么纤细的腰，多么丰满的屁股，多么温柔的河道，多么修长的大腿，现在在他眼里也不外乎是一具臭皮囊而已。他又垂下头去，他又想起了那桃话盛开的地方，他和她一起，一起站在飘飞的桃花中，一起站在温柔的春风中，背诵着柳永的《雨铃霖》：
   寒蝉凄切，暴雨初歇，对长亭晚。都门畅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阿天心里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
   良久，阿天终于回过头来，冲洋洋笑了笑。洋洋终于又看到了她熟悉的温暖的微笑。她如释重负，嗔道：“你干什么嘛！你知不知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阿天笑道：“不吓吓你怎么行？谁叫你记不起要给我按摩？”洋洋“呸”了一声，笑道：“好吧！来！趴好了！”阿天依言趴好，即刻便感觉到洋洋已经坐到自己背上，手也开始在他身上游动。
   阿天笑了，这那里是按摩？分明就是最撩人的挑逗！阿天笑着，捉住洋洋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可当他看到洋洋的脸时，他的笑容又不自觉的一滞。阿天闭上眼，开始幻想身下的就是南京的她……
   ……
   清晨。
   阿天从梦中醒来，思绪从那片桃花林又飞回到现时，身边是赤裸裸的洋洋，还在熟睡。
   阿天轻叹口气，轻轻从床上下来，去了浴室。
   水从喷头里喷出来。阿天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觉得无比的烦，无比的倦……

   嘉陵江边。
   一女人牵着一小男孩在江边散步。
   小男孩惊喜的叫道：“妈妈！你看！那边有个好大的旋涡！”女人看到了那旋涡，温柔的笑道：“恩！旋涡可是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哦！”……
   
   “进去容易出来难……”阿天喃喃的念着，突然，他猛的一拳打在浴室的墙上！
   阿天从浴室出来，洋洋已经醒了。洋洋温柔一笑，朝阿天招招手。阿天还是笑了，而且温暖依旧。他在床沿上坐下，洋洋马上缠上来，她的手又开始在阿天身上游动，从他的胸膛游去他的下身……
   阿天捉住洋洋的手，笑道：“好了，学校团委还有事情，我得马上赶回去。”洋洋笑笑，温顺的点点头，收回手，然后就托着腮微笑着看阿天在他面前穿上衣服，脑海里尽是昨夜他在她身上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情景……
   阿天穿好衣服，突然回过头来，道：“假如有一天我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会不会很伤心？”
洋洋一愣，然后认真的一字一句的道：“我会很不甘心！”
   阿天笑了，温暖如阳光。阿天整整领口，笑道：“傻丫头，这么认真干什么？我跟你说笑的。好了，我要回学校了，先走了。”洋洋笑笑，朝阿天张开双臂。阿天笑着行过来，给了洋洋一个拥抱，然后起身离去。
   门关上了，洋洋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洋洋又开始去想到昨夜他带给她时而小桥流水，时而暴风骤雨的享受，想到这里，她脸上渐渐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呵呵，恩！旋涡可是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哦！”

   阿天走出酒店，天上已有晨曦。就在这样的晨曦中，阿天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旋涡……